正月初三,Y市燕回区公安局分局,对面的小巷子的转角处。一个头发凌乱的脑袋伸出来,两只不大的眼睛贼兮兮的瞟了一眼庄严的公安局门口,又跟着缩了回去。
他靠在墙上,不停的深呼吸,大脑不知不觉的打开了身体某处的开关,抖个不停,好像变成了人肉小马达。
偶尔路过的一两个人用看外星生物一样的眼神看看他,幸好他靠的是墙不是电线杆,不然别人还以为他抖个不停是触电了,在公安局附近救人,得个“见义勇为”奖,那是妥妥的。
此人名叫赵小明,穿着蹉,身高矮,体型瘦,两颊无肉,两眼无神,一看就是那种长期性被压榨的民工。他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来到公安局附近,心中的想好的台词也能倒背如流,可一看到那神圣的国徽和公安两字,整个人就跟抽了筋似的站都难得站稳,所有的勇气跟屁一样放的干干净净。
怎么办?怎么办?他一边抖一边着急,脑子一片混乱,突然那个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见到警察知道怎么做了吧?你最好勇敢一点,不然你老婆,你孩子,别做出那个样子,我不是在威胁你,你要是露馅了,我们,她们,谁都活不了知道吗?”
“事情结束了,我就派人把钱给你老婆拿过去,别让我失望啊!”
钱!钱!
此时,没有什么东西比钱更重要了,尤其是对穷人,更尤其是像赵小明这样走投无路的穷人,你让他杀个人他都敢。
富不过三代,那穷可是要穷几代。赵小明的祖上三代都是穷人,而且一代更比一穷,爷爷父亲那一辈还有一亩三分地,虽不能说吃饱喝足,但至少饿不死。到了他这一代,土地荒了,破房子也没了,一家人只能逃难到此,住在废弃的窝棚里,不避风,不遮雨,冬冷夏热,个个的肚皮焉的还不如在垃圾桶刨肉骨头吃的流浪狗。
其实赵小明也不是个懒汉,一直都拼命赚钱,什么都愿意做,但他那小身板又能做什么呢?要力气没力气,要技术没技术,人穷就算了,脑子也穷,什么都学不会。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现在连屁都没捞着。
前些天他身体不舒服,咬着牙花点“大钱”去医院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查出来的病却不简单,肝癌早期。
那满脸青春痘的男医生看他一副穷酸都嫌弃他穷酸的模样,居然连一句早发现、早治疗、早点好的假话都没说,赵小明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医院,有了想结束生命的想法。
他在大街上、冷风中蹲了一阵,突然打消了刚刚那个念头,打算在癌细胞扩散全身前,看看自己的肾啊,血啊什么能不能卖一点钱,算当作遗产了。但他不知道卖肾这事该找那个,瞎转悠一会遇到了跟他一个乡出来的人,按照辈分他应该管那人叫三叔。
三叔不管是精气神还是穿着都比赵小明看起来好太多,或许是同乡的缘故,或许是可怜他的原因,三叔请落魄的赵小明吃了一顿大排档。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酒后的赵小明已经成了决堤的钱塘江,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了自己得了癌症的事。
“三叔,你说我怎么就活得那么窝囊,若是只有我一个人,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可我偏偏有老婆,还有两个孩子。你说我他妈当初为什么要听我妈的话,娶什么老婆,生什么孩子,家里连块好的砖头都找不出来,弄这些是干啥呢?受罪啊!”
孩子本应该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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