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天青剑宗的秋天什么最美,那毫无疑问应当是天青特有的剑枫了。
这是一种无花之树,这种树很特别,一年四季,它只生叶一季,那便是秋季。初秋发芽,晚秋落叶。无叶之时,这剑锋便如同一柄指天长剑摆在地上。待金黄色的树叶长起,变得茂盛,这剑便变作了金黄色,甚是好看。
但剑枫最吸引人的并不是无叶之时也不是开叶之际,而是落叶时分。
如今的天青便到了这落叶时分。
剑场中秋风扬起,周围的剑枫轻轻摇晃,金色的树叶洋洋洒洒地落下,仿佛这天地间最美的风景。
最美的风景里,有个最好看的人淡然信步,不受外界干扰。
场面被镇住了,不光是被代表着麒麟的一身池水给震撼,同样还有被柳沐高雅悠然的气质所惊讶。
言语会骗人,气质却不会。
柳沐一身狼狈,却仍然表现得这般浅然,无须人解释,他是懦夫的谣言不攻自破。
可他不是懦夫是一回事,他做的事又是另一回事,有人需要站出来主动提起这个问题。
“见过柳安师兄。”
有人站了出来。
柳沐停下了脚步,他转头,看到了人群中的那道声音的来处,柳沐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你叫唐觉。”
唐觉是柳沐回宗路上见到的第一个同门师弟。
当初他们一起回宗,彼此虽然算不上熟悉,但也没到转头就会忘的地步。
柳沐记得他当初是闭关去突破参云三道,如今看来已是成功了。
柳沐问道:“你叫我,有何事?”
唐觉看着他,说道:“师弟有一事未知,想请师兄解惑。”
柳沐知道他想问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唐觉想问什么,他们想知道的是柳沐答的回答。
“汪!”
二幺跑到柳沐面前,对着众人叫了一声,声音很大,就是气势不足,有种外强中干的意味。
柳沐笑了笑,笑容很浅,却惊艳了整个剑场,没错,是惊艳。
唐觉不禁低下头来,未敢看他。
柳沐低下身,摸摸二幺的头:“别吓到大家。”
“你问吧。”
这话是对唐觉说的。
唐觉整顿了气势,再度抬起头,注视着柳沐的双眸,问道:“师兄之前一回宗门便闭关一年,原因为何?如今一出关便要去外门,原因又是如何?”
金色的枫叶簌簌落下,落在两人之间。剑场上风声徐徐,无一人发声。
这不是解惑的态度,这更像是在质问。
在柳沐欲开口之际,石潇潇却先站了出来,小姑娘义正言辞:“你这算什么问题,这是师兄的私事,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石长枫的女儿唐觉自然认得,从辈分上来说她当是整个天青内门弟子的小师妹。
唐觉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退缩,当初他不惧石长枫,如今又怎么会畏于他的女儿。他不卑不亢的说道:“事关天青声誉,还请师兄解惑。”
“你!”
一只手落在了潇潇头上,制止了她。
柳沐说道:“论道吗?”
唐觉一愣:“柳安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论道吗?”柳沐又重复了一遍,“天青的规矩,一直很简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正如柳沐所言,天青剑宗的规矩,一直很简单,晚辈之间的矛盾,从来都是用剑解决,长辈极少插手。
论道是文化人的说法,野蛮一点讲,其实就是打架。
修真界一直以来都追寻着一个原则。
不服就干!
但由于“打架”二字过于野蛮和不雅,便诞生了论道一词。
试想一番,两位修真者在某见事上产生了矛盾,其中一人言:“我觉得这般不对。”
另一人便答:“哟,打架吗?”
这未免太过于俗气且丢人,让凡人听去,恐怕会以为修真者和市井混混并无差别。
话转回来。
柳沐说出这话,无疑就是想要与唐觉一战。
他是想要找回被唐觉当着如此众多的人质问的脸面吗?不,这样他只会失去最后一丝尊严。
每个人心中都这样认为。
所以唐觉说道:“师兄,我如今已是参云三道。”
“如果仅凭境界就可决定着强弱,那当年齐天真人闯入魔域之时,魔教三宗就应该立即投降才对。”
如果说柳沐上一句话引动的是一阵哗然,那这一句便是轩然大波。场间千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面露不善。
“放肆!师伯名讳,岂是你个小小弟子可以直言!”
一声怒喝,一道剑光从天而降,剑气纵横,威震八方。
飞剑翔空,剑上站着一名中年男子,面容极凶。
唐觉见到此人,立马恭敬行礼,道:“拜见师父。”
其余众人齐声喊道:“见过鄂师伯(师叔)。”
潇潇扯了扯柳沐的衣角,小声说道:“师兄,这是雷衍峰的鄂运师叔。”
柳沐点点头,以示了解。
鄂运居高临下,神情冷严:“你就是柳安?”
柳沐行了个道辑:“见过鄂师叔。”
鄂运说道:“你可知,你刚刚说了什么?”
“说了实话。”
柳沐的声音轻轻传遍整个剑场,风声都被压下。
鄂运皱了皱眉:“你可知你说的齐天真人,是何人?”
“是弟子的……师祖。”
说这话的时候,柳沐不禁感到一丝别扭。
“既然知道,为何还直呼其名?你既拜入天青剑宗,就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齐天师伯的名讳,岂能乱叫!”
鄂运面相凶狠,发起怒来更是可怕。在柳沐来到天青之前,鄂运当是天青内唯一一个任何人第一次见都能猜出其身份的人,只因他长得实在凶恶。
潇潇缩在柳沐身后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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