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托腮想了片刻,恍然大悟:“小姐,你的意思是说,这流言是从咱们府中传出去的?”
黎雨初缓缓点头,若是不相干的人造谣,怎会知道宁长远住在她旁边呢?
春水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小姐,这不会是二小姐搞的吧?”
黎雨初没作声。她心中当然也有所怀疑,只是无凭无据,怎么确定?
淡淡的,她对萱儿和春水道:“这件事我们暂且别理会,平日里你们多留心府里的情况。”
萱儿和春水齐齐应了。
隔日,黎雨柔正在研究医书,春水来报:“大小姐,张郡守带着张公子来咱们家了,说是来负荆请罪的。原来,张公子执意不肯答应跟二小姐的那门亲事,张郡守没法,只好带着他来请罪了。”
黎雨初笑笑没言语,黎雨柔为人虚伪,张仲卿不娶她倒也好。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萱儿急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大小姐,大事情!二小姐听说张公子执意拒亲,羞愤之下上吊了!”
“死了吗?”黎雨初放下医书,不紧不慢地问。
“没死。”萱儿回答。
黎雨初微笑,她就知道死不了。
“张郡守十分尴尬,当着老爷的面就把张公子骂了一顿,还让张公子亲自去安抚二小姐,这会子,张公子就在兰苑呢。”萱儿接着说。
晚上,前院的丫鬟来喊黎雨初去前厅用饭。
平常的时候,各院在自己院里各自用饭,有节日或者特殊事情,才会一起去前厅用饭,今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黎雨初带着春水出了院子,直往宁长远院中去叫晖儿。
走到门口,便听见晖儿在跟宁长远说话:“先生,为什么晖儿要学史书?”
“历史如一面铜镜,照射出岁月变迁的过程,纵观世事变迁,能让人领悟人世间的道理,明白兴亡成败的规律,使人更加明智。”
黎雨初的脚步顿住,心中暗暗赞叹,宁长远果然与其他书生不同,眼界和胸襟都宽广许多。
“哦,晖儿明白了,以后定然好好跟先生读史。”晖儿肃然起敬。
黎雨初这才露出微笑,走进屋去。
她对晖儿招招手,晖儿就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到她身边来了。
她问晖儿:“外公叫我们去前院吃晚饭,你的功课学完了吗?”
晖儿瞧向宁长远,宁长远笑答:“正好结束了。”
“那我就带晖儿走了。”黎雨初对他笑笑,拉着晖儿出了门去。
到了前厅,黎雨初看见王淑珍母女三个早已到了,黎雨柔眼睛红肿,似乎刚刚哭了一大阵,王淑珍神色不大好。
张仲卿和张顾宁坐在王淑珍母子对面,神色都有些尴尬。
张顾宁对张仲卿气道:“你这个不孝子,差点害了人家二小姐的性命,却到现在也不松口,真真是气死我也!”
张仲卿脸色微红,看向黎雨柔道:“二小姐,当真是对不住了,不是我折辱二小姐,而是我觉得,让二小姐当续弦才是对二小姐最大的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