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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人家姑娘谈了那么多年的男女朋友,人家倾其所有帮助你在仕途发展,你毁婚就是扯下了康家的脸面。中国人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脸面是门面,康家在这城里有头有脸,岂能容你随便撕下人家的脸面然后再唾面自干?
简直玩笑!
流年老爷子出的这个意外,陈乔一点儿也不认为是意外。会那么巧?两家交恶没多久陈莫菲出事儿,现在老爷子丢了性命?
还有那家匆忙搬走的人家,难道不同样可疑?有多少钱啊?家里有矿啊!更何况那男的就是个渣渣,没钱不说,还欠下一屁股的债。
他不懂流年还在犹豫什么,也不懂他究竟在纠结什么。事情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就拿他流年来说,在这城里也算是根深蒂固了吧,饶是如此,他想携家带口的离开尚且要细思量一番,对头是这样的人家,居然想都不想,啥都没要就远走高飞?
流年扔掉最后一颗烟,再捏那烟盒,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今天一天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抽了多少支烟。
“还有烟吗?”流年问陈乔。
陈乔没理他,低头开了车门下车。
下车后他绕过车头,经过流年,停下,此时天色已暗,陈莫菲娘儿俩不知吃了没?流年满脑门子都是官司。
他也不容易。
陈乔几乎瞬间心软。
“怎么样?”他拄在车窗上,“回哪里?”
是啊!
回哪里?
或者,先回哪里?
陈乔看见流年茫然的回过头来看他。陈乔心里一惊,一个念头十分突兀就涌了上来:这人完了吗?这辈子都这样了吗?生活把他彻底打趴下了吗?
他心一阵疼,半为怜半为惜。
流年低下头,陈乔想递给他一根烟,不过后来他自己阻止了自己这个念头。
他需要的不是烟,是力量,支持??
他有点儿拿捏不准。唯一确定他一定需要些什么,至于是什么,他不知道,叫不准。真的叫不准。
“回家。莫菲那儿......”
“你放心。”陈乔不待他说完,流年收拾心情,然后发动汽车。陈乔向后退了两步。
“流年。”他大声喊。“没他么什么了不起的,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汽车灵巧的转了个身,然后驶出那老旧的小区,陈乔不知道流年有没有听见自己那句话。
他也转身上了车,给陈莫菲打了电话。陈莫菲接起来。
“我刚跟流年分开,他得回去处理老爷子的身后事。我现在往回赶,你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
莫菲饿,却什么也吃不下。她觉得此际的自己于流年来说更像一个局外人。她知道他发生的一切事,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陪在他身边都不行。
陈莫菲于爱情产生深切的疑惑。究竟什么才是爱?爱到底是什么?男人和女人相爱的目地是什么?
得到?
占有彼此?
结婚?
生儿育女?
不不不。
这不应该是婚姻之意义之全部。
然而,那应该是什么?
陈莫菲呆坐在沙发上,这个问题困扰她有一阵子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曾想把这个问题暂时放下,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再去想,据说时间会帮助人们解开所有谜题。
然而,陈莫菲不安。她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是错了,可她一直找不到自己究竟哪里错了。
一定有些地方不对,然而她想不到哪里不对。爱一个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执着没有错,她等了他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来,陈莫菲心里从来没有住进去过其他的男人。她深以此为然,这样的女子如今是少了,她在感情里独钓寒江雪,有着世风日下大多数女人没有的感情洁癖,她忠于自己的心,忠于自己的过往,同时忠于了自己的感情。而她,最终跟自己所爱的男人修成了正果。
这应该是个普大喜奔、普天同庆的大团圆结局,她的幸福冲撞了命运,于是命运给她跟流年设置了重重的障碍,那是需要用命去闯的一关又一关。
而陈莫菲在这些关卡面前确实是露了怯。
陈莫菲放下电话,刚刚的电话是陈乔打过来的,自从她怀孕,其实一直是陈乔在照顾她,她晓得流年有各种各样的苦衷,然而所有的苦衷全部加在一起事出有因。如果他当初可以坚决一点、再坚决一点,他不想两全其美的话,他能真正做到不顾世俗眼光跟她完全的在一起,事情是否会多少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