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耳,拉了一下他的衣角,难堪地逃了出去。他这才偃旗息鼓,悻悻地离开。
听完课,功成又执意要陪牡丹回家。
“林老师的课讲得真好!”牡丹有感而发。那由浅入深、循循善诱的教学方法,诙谐幽默、生动活泼的教学语言,旁征博引、思维缜密的教学模式,都令她着迷,也大受教益。
“哼!他就是个猪脑壳,只会纸上谈兵。”功成轻蔑地一笑,然后又患上了吹牛皮的老毛病,“你还不真正了解我,我不仅能文,还能武呢。”
她也“哼”了一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我脚能断木,手能断砖。”他为了让她确信无疑,又补充了一句,“不信,我以后表演给你看。”
“断纸还差不多,想断砖木,做梦去吧。”她心里想道,不过,没好意思说出来。
“文的就更不用说了。”他鼓动如簧之舌,继续说道,“我写的文章得过大奖,我上过的课文还能倒背如流。”
这话并非空穴来风。不久前,他冒充小学生的身份,写了一篇作文,登在一本少儿刋物的征文上。的确得了奖,但不是什么大奖,而是一份鼓励奖,还附有寄语,要他向获得一等奖的小朋友学习。对于这项奖励,他深以为荣,乐得好几天都没睡着觉,逢人就拿来炫耀。
“你还有倒背如流的本事?那背来听听。”她听不下去了,想让他出点丑,挫挫他的傲气。
他想了片刻,诡谲地说,“人女的我做请。”
“别开这样的玩笑!”会过意来,她恼羞成怒,快步如飞地走了,丢下他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相貌平平,又大自己好几岁,牡丹原本对功成没什么好感。可母亲说,谋个教师的职位不容易,功成那孩子也不是什么大丑大恶之人,能将就就将就吧。经不住母亲的劝说,她想那就试着接纳他吧。
几天接触下来,他的为人处世、性格特征,还有目空一切、唯我独尊的架势,简直让她无法容忍,“大,我不想去集训了。”“那不行,人家会说你冇得用,还会说功成瞧不上你,反正各种各样难听的流言蜚语都会朝你袭来,甚至会毁了你的名声。”母亲虽夸大其词,有点吓唬的意思,却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难道真的是骑虎难下吗?牡丹犯难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一向机智过人、诡计多端的腱子突然浮现在她的眼前。对呀!何不找他拿个主意呢。
在街口的一棵大树下,他们谈了两个多小时。听着牡丹的境遇,看着她急得要哭的表情,腱子既心生怜悯,也心急如焚,“终生大事,切不可儿戏。你让我好好想想。”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工夫,他突然对她说,“做我的女朋友吧。”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瞪得大到了极限,惊愕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了,不愿意呀?”他露出神秘的微笑。她大脑飞速地旋转,不知该怎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看把你吓的,放心,我是说的演戏。”随后,他又详细阐明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腱子家的地位在全大队最为显赫,支书一家也不得不忌禅。如果腱子家与牡丹家结成亲家,不仅能保住牡丹的教师职位,还能解脱功成的纠缠。
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可牡丹依旧顾虑重重。母亲则推崇备至,大加赞赏,内心倒真的祈愿他俩弄假成真。
究竟是真的演戏,还是居心叵测?牡丹对腱子还一时捉摸不透。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她对腱子有一定的好感。腱子皮肤白,身材欣长,爱看书,会写文章,骨子里透出一股儒雅的风度,没有干部子弟那种孤高自傲、居高临下的作派。
好感等于恋情吗?或者说,好感能发展成恋情吗?她真的不知道。管它呢,顺其自然吧。眼下,她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向功成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