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呢?”螺丝继续发问。
“他可能要我当众罚站,让我没有面子;也可能当众批评我,同样让我没有面子;还可能要我当众作检讨,还是让我没有面子。”小男孩仍然如数家珍般地回答。
“那如果我都不告诉,你打算么办?”螺丝诱导性地问道。
“那我改正错误,不再调皮了捣蛋了。”小男孩低下头,忏悔似的给出了答复。
“好,一言为定。”螺丝伸出右手,“咱们击掌为誓。”
小男孩也伸出右手,击完掌后,就钻进了观影的人群。
……
牡丹没有去观看电影,一来是怕遇到功成,那种尴尬的场面会让自己浑身不舒服;二来是自己的鞋子破了,她要抓紧时间为自己赶做一双新鞋。
做鞋是每个农村女子必须具备的一项技能。街上卖的胶底鞋,许多家庭还穿不起。即便是有钱的人,有的舍不得买。买了的人,有的不习惯,觉得不透气,容易引起脚汗脚臭。人们普遍认为,自制的千层底布鞋才最俭朴,也最舒适。
她俯在煤油灯下纳着鞋底,全神贯注的程度如同制造一件艺术品。做鞋并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就拿鞋底来说吧,要把十几二十层的布料剪成鞋底的模样,再叠加起来,用粗壮的索线一针一针、密密麻麻、紧紧实实地连缀在一起,不仅费时费力,而且费心费神。
以前总是母亲给自己做鞋穿,不是嫌不合脚,就是嫌老套,老爱挑毛病。现在自己做鞋了,才知道母亲的艰辛。因为母亲要给全家六口人做鞋,只要是在家中,做鞋几乎成了母亲的常态。她想,不仅要给自己做鞋,还要为母亲、乃至全家做鞋,以分担母亲的负担。
别看粗重的农活,牡丹目前干起来还有些吃力,但精细的家务活,她干起来就如轻车熟路一般,又快又好。她做的鞋,样式新颖,穿起来时尚。她织的线衣线袜,有字有花,穿起来漂亮,让很多人自叹弗如,钦佩有加。
煤油灯点的时间长了,慢慢结起了灯花,光线随之变得黯淡下来。牡丹揭开玻璃灯罩,用剪刀将灯花轻轻剔除,室内顿时又亮堂起来。
说是煤油灯,但煤油较贵,又难以买到,所以大多数人用的主要是柴油。柴油燃起来烟多,在灯下坐的时间久了,鼻腔里沾满了黑黑的烟尘。听消息灵通人士介绍,镇里很快就要通电了。果真如此的话,不仅能照明,还能解决很多很多棘手的问题。牡丹期盼着这一天早点到来。
母亲没等电影放完,就提前跑回了家。她坐到女儿身边,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今天碰到哪个人了?”
“这么早回家,不会是遇到什么仇人了吧。”牡丹凝神地看了看母亲。
“瞧你个死丫头,我哪有什么仇人呀。”母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碰见腱子妈了。”
“那又怎样?”牡丹不屑一顾地说。
“我把你和腱子的事都告诉她了。你猜怎么着?”母亲显得异常兴奋。
“她能怎么着,火冒三丈呗。”牡丹调皮地说。
“完全相反。她对你赞不绝口,还希望你真的成为她儿媳呢。”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欣慰地说。
“这事她说了不算。”牡丹虽然知道了腱子母亲的态度,但不能确定自己与腱子能否产生爱情。
“所以,你要找腱子好好谈一谈,早定早安心呀。”母亲觉得事情成功了一大半,催促女儿落实另一半就行。
“大,要谈也是他找我谈呀。”牡丹娇羞地说,“这样心急,难道是想早点赶我走不成。”
至此,事情似乎又被搁浅了。母亲期盼能打开这种僵局,也努力寻找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