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照映在乡间,天色还有丝丝余光能透过窗户照进房中,舍不得灯油点灯的人家都自发的打开大门蹲在自家院子中,抱着碗扒拉着夕食。
偏偏此时村尾的石家屋里正闹腾的厉害。
“啊,你个遭了瘟的,竟然敢把夕食都偷吃光了,赶明儿老娘直接下点药在里头,药死你算了”刚下了田地回来的石老太看着灶里早先做好的粗面馒头一个不剩,瞪大着双眼死死盯着灶边上嘴里还在咀嚼瘦小身影怒起骂道。
“活活干不了,吃啥啥不剩,你怎的好意思活着”
“我石家怎的就出了你这么个丧门星啊,当年就该在你落地之时给溺死在尿盆子里,我的老天爷哎......”看着眼前只知道傻站着,半天不吭声的死丫头,骂了一会儿之后还不觉解气,转身从灶角拿起一根如婴儿手腕般粗细的木棍。
······
石家在洛水村中是出了名的。家中经常响起打骂声,哪怕把整个村子人家的吵闹次数都加起来,都没石家一家来的多。渐渐地整个洛水村的人都习惯了。
周遭的邻里也不是没人抱怨过,不过人家石家打骂的是自家娃儿,作为外人也是不好多事插嘴人家家务事儿的。
再者石老太那嘴皮子是出了名的厉害,惯是个不要脸面的,被打的石家姑娘石晚又是个性子软绵老实的,曾经有人去好心劝过石家老太,让她不要太过苛待自家孙女,结果都被石老太好一顿轰.....
再说邻里哪怕是这会儿帮了石晚得了些许宽佑,人石老太那会儿就会在其他地方找回来,挨的打骂更甚。
久了,邻里乡亲的也就不再上门规劝,只能在石家闹腾的时候于各自的屋中摇头叹气。
······
“我打死你个偷嘴的丧门星,我让你偷嘴,我让你吃!”
石家屋里头不时地传出叫嚷声,还有随后那棍棒敲在人身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那声量,哪怕是站在院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着实让人心底发憷。
隔壁屋子里,忍耐了许久的张婶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干脆走出家门,站在自家院中扯着嗓子喊“石家老太哎,你最好是把人给打死咯,那你们一大家子就可以进县衙吃数不尽的免费吃食了哎~”
“呵,我打我自家姑娘,关你个婆子甚事,要是看不过你倒是领回家养啊”
屋里的人听出张婶子的嘲讽,顿时传来了一声回呛,且手下半点不停,咚咚咚的又是几记棍棒敲在人身上的声响传出。
张婶子当下黑着脸站在自家院中,心中不免嗤笑,领不领这话另说,关键你个老婆子也不会放人,呵。
紧接着,在猛地一击重响声响起之后,从石家灶房里冲出个人,噗地一声摔倒在院外的土路上。
······
“快来人啦,打死人了!快.....快去请村长啊!..再来个人去请李大夫....快去,还愣着干啥”
张婶子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儿,双腿有点发软,往常都是嘴上帮帮,却从未真的插手过人家的家事儿,可眼下这情形......也罢,当即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把人翻过身,仔细地叹了叹鼻息,看是不是还有气。感受着有丝轻微的气息从鼻下的手指扫过,对着周遭直接叫唤。
而临近蹲在院外吃饭的几家人在人倒下的时候也跟着喧闹了起来,腿脚快的直接嗦嗦两口吃完了碗中的夕食后,把碗往旁人手中一放就赶忙跑去找村长。
要知道以如今的律法,哪怕是自家的耶娘打死子女,那也是要坐牢的。
石家正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片刻后便接连跑到院子中,看着门外刚还在石老太棍下跪着被揍得断了棍的石晚,这会儿正仰倒在地上,有血从口中涌出,顺着下颚流到了地上,也只能从微微起伏的胸口上才能看出来,人还有一丝气息。
确定人还在喘气,一只手揽起石晚的头,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肘,冷着脸对着石家的院中的众人看去“真是太好了,死了好啊,死了就不用遭罪了,正好让你石家人全都去蹲牢里,也叫邻里乡亲也好生清静清静,真真是好”
石家从屋中走出来的七八个人里,这会儿子都白着个脸,只见走在最前头的石老太手里还拿着一截断了的木棍,眼神也幽幽地瞥向院外,面色如常,只是背在后背的另一只手抖了抖。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快让让,都散开,快散开......”声音从远处慢慢飘近。
看着疾步走来的村长和他身后的赤脚大夫李老头,石家院子外围着的人迅速地让出了一条道,都自发地散了开。
拎着药箱慢慢走近的李大夫看着被围在地上的人,面露忧色。蹲下之后,拿出药箱最底层中的一个土瓷瓶,倒出一些人参碎沫,让张婶子帮着塞进石晚的嘴里,随后把脉枕拿出放在膝上,拿起石晚的手开始切脉。
这丫头在强撑着啊,哎~......须臾间,李大夫转头看向身后的村长“人只剩一口气了,得赶紧送去镇上的医馆,医馆都有大夫坐堂,眼下送去,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一听这话,周遭的人都不禁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感叹着这石家丫头的苦命,有的干脆不忍再看,直接回家关上了自家院门。只留几人还围在一旁。
洛水村的人都穷,这眼看着余余仅剩一口气,送到镇上去救的话,那不知得花多少银子,依照石家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手中有银钱,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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