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初雪:“当时看到别墅,只觉得好奇,也没多想,愣头愣脑就走进去了。见到你也是,都没设想过你是坏人,你给的桃花酥直接就吃了,一点都不担心。还好你是好人,不然这岑岭该多出一具无名女尸了。”
贺清时:“……”
他不禁莞尔,“来岑岭旅游的人很多,可绕到我家去的霍医生你是头一个。我当时也很诧异,从没想过会有人到家里来。”
霍初雪看着她,眸光清亮有神,意有所指,“所以才说我们有缘嘛,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宿命,我们终究会遇到。”
——
小路崎岖不平,不好走,两人走得慢。到了半山腰,霍初雪挥了挥手臂,有气无力地说:“太累了,歇会儿。”
贺清时:“好。”
两人在路边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
“喝水吗?”她朝他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他手里拿着鸭舌帽扇风,摸一把汗水,“我不渴。”
霍初雪理了理衣领。那领口宽大,几下一动便移了位,露出文胸一条细细的肩带,胸口处大片雪白的肌肤,风光旖旎,惹人遐想。
她浑然不觉,仰头喝水。
太热了,逼出满脸汗水,汗珠顺着平滑的下颚线往下滚,经过脖颈,再过锁骨,最终落入衣领里,不见踪迹。
贺清时看到越发觉得自己心神不定,思绪万千。
他并非毛头小子了,可今天身体一系列反应让他觉得困惑。这些年他活得很独,女性朋友一个都没有,心如止水。男欢女爱,于他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他对女人生不出一星半点性.趣。他甚至觉得自己性.冷淡,去过医院检查。
可就在今天,他竟然对霍初雪生出了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冲动,那种渴望。他觉得非常可耻,尤其对象是霍初雪。他认为自己亵渎了她。
这种羞耻感持续了一路,让他倍感煎熬。
好在后面平顺,他没有看到不该看的。心火和冲动慢慢被压下,情绪渐驱平静。
——
霍初雪第二次来这栋别墅,这次再来心境却迥然不同。
第一次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当时只觉得好奇,想要走进去一探究竟。可这次却另有目的,她要让贺清时幡然醒悟,告别过去,重新开始。他不可能一辈子就活在过去,走不出来。她要帮帮他。
果然如她当初所预想的一样,到了六月,凌霄花开,整面墙被无数藤蔓肆意包围,缠来缠去,无数娇艳的小花缀在枝头,生机盎然。人看一眼,都会心生希望。
她从小就喜欢这种藤蔓植物,凌霄花、吊兰、爬山虎这些她都很喜欢。它们极具生命力,不用人打理,接收到一点阳光雨露它们便可以存活下来,然后奋力生长,占领墙面,形成自己的包围圈。
生命就该是这种积极向上的姿态,努力活着,然后活出精彩。
贺清时打开篱笆栅栏,先踏进去,随后便说:“请进霍医生。”
霍初雪四下察看一圈,收回目光,慢腾腾走进屋内。
客厅里的一应陈设还是她初见时的模样,没人动它们。白布盖着,蒙了厚厚一层灰。
大门开着,外头阳光悄悄照进来,空气里条条光柱,有无数细小的尘埃悬浮。
房子里有霉味儿,了无生气。
瞧着房子里的这些东西,贺清时第一次生出了陌生感。太久没有看到,熟悉感逐渐褪去,如今竟然有了陌生感。
苏缈喜欢梨花,当初就是看中了岑岭的梨花多,他才找关系花重金在这里买了块地皮,找人盖了这栋别墅。每年都会陪她回来住上一阵。
每次过来,贵叔兰姨都会随行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然后媛媛也会一起过来。一大家子的人住在一起,远离城市喧闹,宁静悠远,其乐融融。
苏缈当初就常常说以后年纪大了,他们俩就搬到这里来住。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
后来苏缈走了,每年岑岭的梨花盛开,他觉得她一定会回来看的,她生前那么喜欢梨花。所以一到三月,他便要回来住上一周。贵叔和兰姨会提前过来替他收拾好房间。
一周内,手机关机,与世隔绝,不与任何人联系,也不处理任何工作,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住上一周。
走的时候,贵叔和兰姨又会将房子恢复原样。
院子里的草又长高了,无比茂盛,都盖过人膝盖了。
石桌石凳在原地,桌面上枯枝败叶落满了。
那棵健硕的枇杷树已经没了枇杷,只剩下满树葱绿的叶子。一阵风吹来,叶子沙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耳边浅浅清唱。
霍初雪站在后门口,欲抬脚进去。手臂被人一拉,听见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别踩进去!”
“嗯?”
贺清时说:“草长得太高了,当心有蛇。”
霍初雪:“……”
她赶紧把脚给缩了回来。十个女孩子有九个怕蛇,这种爬行动物霍初雪也是怕得要死。一听到都毛骨悚然。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贺清时便把后门给关了。
他扬了扬手心里的一串钥匙,声响清脆,“带你到楼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