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的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她已由危护病房转入特护病房,每天都有固定的看护照顾,我和妈妈的负担减轻了许多,“小敏,去上班吧,别耽误了工作,玲玲以后还指望你呢,别影响了工作。”妈妈还被蒙在鼓里,她真得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努力工作换得来的,是妈妈太天真,还是她不愿相信生活的现实!
我依然没有接到恢复就职的通知,每天只能在别墅里打发时间,睡了吃,吃了睡,好多年都没有如此休息过。我的脸色红润了许多,不化妆都很美。衣帽间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衣物,我一一试过,都很合身。有面料奢华的长裙,有飘逸如风的衬衫,雅致妩媚的睡袍,我似乎变身成为张爱玲笔下的女子,只是买我的人还没出现。
我习惯独自坐在充满月光的房间里,却不开灯。光着脚,有一丝冷意和困倦。隐隐的我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注意,那是女佣在行走。可是,一只手停留在我发丝上,我的肩膀微微一颤,他——终于来了。他的手很温暖,我将脸轻轻地划入这温暖的手掌中,我抬头看着他,“我一直在等你,你终于来了!”我喃喃道,他微笑。我拉他依着我坐下,这本是他的家。
“这几天没见面,过得还行吗?想我吗?”他问。
不久前他也问过我相同的话,可是我的回答已迥然不同。“我一直想见到你,亲口对你说谢谢。”他遮住我的嘴唇,“我们现在还需要说这个词吗?”他又轻抚我的发际,我闭上眼,该来的躲不了。我轻轻地吻上他的唇,他的身上一紧……立即他吻住了我。这个夜晚并没有发生我想象的事,他只是搂着我熟睡了。我在他的怀中稳丝不动,此时此刻,我的脑中竟然浮现出张洁的影子,她知道了这些又会如何呢?此时和我肌肤相拥的男人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对张洁忘情了吗?我真得如此有魅力吗?这些疑问让我困扰,我在患得患失,极其复杂的心情中入睡。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窗外已是耀眼的阳光,我的身旁空无一人,他呢?今天是周日,公司放假。我询问女佣,“先生七点钟就出去了。”女佣回答。
“那,他,说了去哪能儿?”
女佣说她也不知道。我摇手让女佣出去,我又不是他的妻子,他没有任何义务向我交待去向。
我去了医院看玲玲,她还是很虚弱,她的身体与植入的骨髓还在适应期,手术过后的第一阶段的相排斥性已在慢慢减弱。可是,医生说还是可能会发生第二阶段的排斥性,这就需要看病人的意志力和自身的恢复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