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青年男女身上,也曾发生过,但是却比不上他们。因为他们在尽情享受着欢乐之际,完全不必为任何其他事担忧,可以把全副心神,让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浸在欢乐之中!
他们真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一切最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他们享受。
所以,当阳光射进卧室,方婉仪睁开眼来,赶紧把头藏进封白的怀中之际,封白由衷地道:“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方婉仪的声音听来有点含糊,因为她的脸在封白的怀中:“我才是………”
封自下了结论:“我们两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封白的结论,是没有人能够反对的,就算有人要反对,也提不出反对的理由来,一点也没有,半点也没有!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对
幸福一直在持续着,封白和方婉仪自愿性的结合,进步到了身体的结合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情意,浓得人人见了都羡慕。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浓情蜜意,使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得到。他们的一下互望,指尖的轻碰,都毫无保留地表示出他们的爱。
而当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当他们毫无保留地面对着对方之际,他们互相之间的欣赏,也已到了世界上除了对方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的地步。
精神上的幸福,肉体上的快慰交织在一起,方婉仪和封白,的确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幸福变成了一种异样的光辉,令得他们两人看来容光焕发,封白连走一步路都像是在跳动,他的笑声更洪亮,更充满了豪意,方婉仪看来更成熟,更美丽,更动人。
大学生活是多姿多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欢乐之中度过,在他们周围的人,看来也都分享着他们的快乐。
那一年暑假,封白首先提出来:“南部有一个大型滑翔机俱乐部,我们选今年暑假去参加;但要接受简单的训练,我可以在天空翱翔了!”
立即有好几个人同声叫好,乐清和也在叫好的人之中,方婉仪微笑着,封白立时向她望了过去,扬了扬眉,代替了询问。
方婉仪并没有立即回答,在当晚,聚会散了之后,她和封白一起躺在喷泉旁的草地上。偶然一阵风来,会有一些细小的水花,散在他们的身上,方婉仪把头枕在封白的胸上,封白用手背,轻轻抚摸着方婉仪的脸庞时,方婉仪才道:“白,滑翔机只能载一个人上天空的!”
封白“啊”地一声:“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不要紧,我们去订造一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滑翔机!”
方婉仪笑了起来,她笑得那么甜。她的笑容,换来了封白无数的亲吻。
暑假第二天,一共是七个人,包括了封白、方婉仪、乐清和,以及其他四个同学,驱车南下。而范叔也跟了去。
范叔一听说方婉仪要飞上天,而且又是没有机器,只是凭风力滑行的滑翔机,他不禁大吃一惊:“小姐,这……不是等于……放一只大风筝上天,人……就附在风筝上面?”
方婉仪对范叔的吃惊,感到很好笑:“是啊,范叔,一点机械声音都没有——上了天空之后,只有风声,人就浸在天籁之中,和天籁混为一体了……”
范叔不是很听得懂方婉仪的这番话,他总以为那是不可靠的,所以一直在劝:“小姐,你看人玩就算了,何必自己也参加?”
方婉仪摇头:“范叔,你要我看封白玩?看着他上天?”
范叔觉得“上天”两个字十分刺耳,但是他又明知道小姐和封少爷,绝不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的,所以他只好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而总是皱着眉,一副忧心仲忡的样子。
到了目的地之后,大型滑翔机运动的多变和刺激性,立即吸引了那帮年轻人。
他们先接受了一个星期左右的基本训练,然后,就开始实际的运动。所有的大型滑翔机,全是单人的,但方婉仪特别订造的双人型滑翔机已经运到,所以,方婉仪第一次升空时,是和封白并肩一起坐在驾驶舱中的。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升空了,拖滑翔机上空的小型飞机的螺旋桨已经发动。滑翔机升空前,最后的机身检查工作,照例要由驾驶员的一位助手担任。封白选了乐清和担任这项工作,因为乐清和是他最好的朋友。
由于这是他们的第一次升空,所以当乐清和检查完毕之后,教练走了过来,作最后的指点。
教练道:“两位,这是你们第一次升空。一般来说,第一次驾驶滑翔机升空的人,都希望到达相当高的高度,但对于生手来说,这是相当危险的事,所以,希望你们不要超过一千公尺。”
封白笑着答应,教练又看看远处的山影,道:“法国南部是最适宜滑翔机飞行的地方,在那些山岭附近,有着最适宜滑翔机飞行的背风气流。你们都学习过,在背风气流的影响之下,滑翔机可以上升到超过一万公尺。我不要你们在未曾有熟练的驾驶经验之前,去碰及背风气流。”
封白抗议道:“那太无趣了!”
教练摇头,神情坚决:“在你有了飞行经验之后,我会鼓励你去创造世界纪录!”
封白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神情,教练和乐清和一起后退,封白按下了舱盖,负责拉起滑翔机的小型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迅即起飞,滑翔机也立时被拉了起来。
随着牵引飞机,滑翔机升空;高度计上显示出了到五百公尺时,封白按下了松开牵引绳的键,滑翔机和牵引飞机脱离了关系。
封白负责操纵,一和牵引机脱离之后,他就令滑翔机转了三个大圈,在转圈之中,盘旋上升,恰当的热气流,令得上升的过程十分顺利,一下子就到了一千公尺。
完全没有声音,他们两个人几乎能听到互相的心跳声,滑翔机平稳地向前飞行着,封白又将高度升高了一点。向下看去,下面一切,全都像是图画中的景象一样。
方婉仪尽量靠向封自,低声道:“看,机翼就像是鸟翼一样,我想到我们是骑在一只颇大的神鸟上面,在天空飞行!”
封白道:“是啊,有些小说之中,神秘伴侣,就常作这样的飞行!”方婉仪的声音更低:“我们就是!”
封白望向她,她也转过头来,他们又深深地吻着,那样平稳地在空中飞行,又和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四周围又那么静,什么是神仙,这就是神仙了吧!
他们的嘴唇分开之际,两人都不约而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来,在这个深呼吸的动作之中,表示了他们心境上的无限满足。
两小时后,他们着陆,封白有着运动方面的天生才能,他着陆的动作,干净利落,教练和其他同学,一起向他们奔了过来,乐清和奔在最前面。
舱盖打开,封白扶着方婉仪出来之际,一片鼓掌声和欢呼声,教练大声道:“成功的第一次飞行,就是成功的将来!”
封白也兴奋之极,连声道:“太美妙了!太美妙了!没有一种境地,比在空中更美妙!”
他和方婉仪都迷上了这种飞行,每次飞行,总是在一起。一次比一次飞得高,一次比一次飞得远。
每当他们俩升空之际,地面上总是有两个人,一直抬头盯着他们的滑翔机,连滑翔机在天际,只剩下了一个小黑点,甚至在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他们还是一直抬头看着天空。
那两个人,一个是范叔,他始终不放心小姐在一只“大风筝”上。另一个是乐清和,没有人知道他抬头望向天空之际,心中在想些什么?
乐清和的飞行成绩,十分优秀,他对滑翔机的兴趣也极高,几乎每天都有新的成绩创出来。
暑期结束,当他们兴高采烈地离开滑翔机基地,回到巴黎去之前,方婉仪和封白两人,对乐清和又不禁刮目相看。乐清和坚持要自己付清一切费用——这笔数字,对一个穷学生来说,简直是超负担的。而其他几个同学,都接受了封白的好意,只是连声道谢而已。
封自开始时有点气恼:“清和,我们是朋友不是?为什么你这样固执?”
乐清和微笑着:“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坚持,只有这样,我们才是朋友!”
方婉仪摇头:“既然是朋友,难道就不能接受朋友小小的礼物?”
乐清和爽朗地笑了起来:“那不是小小的礼物了,我知道,我付了这笔费用之后,至少要有三个月,除了面包和清水之外,我没有钱买牛油,但是我还是要自己付,不然,我们就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