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看笑话,也不是为了安慰你们,我只是想向你们了解一下御思的病,希望你们可以告诉我。”
御老爷和二夫人都沉默了,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顾悦挑着眉问他们:“为什么不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没什么不敢说的。”二夫人冷笑:“我告诉你吧,御思是病是被许多种药长期混合培养出来的。”
顾悦心头一紧,本能地问道:“什么药?”
“不过御思都不想活了,你还问是什么药还有什么意义?”二夫人冷冷的。
“他不想活,可我还想让他继续活着。”
“那就拿出诚意来。”
“你想怎样?”
二夫人一笑:“叫御思把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
“不可能。”顾悦想也不想地摇头:“御思不会同意的。”
“那就让他去死吧!”
“不要!”顾悦冲进去,在二夫人面前跪下:“妈,你告诉我,我可以替你向御思求情,我可以求他放过大哥,放过你和爸。我也可以求他把这座宅子留下来给你们继续住着,可秦氏是御思的,他不可能让给你们。”
“秦氏这二十多年都是你爸在打理,怎么能说是他的?”
“可爸是从秦家的手里抢走的呀。”
“那又怎样?他想活就必须把一切还回来。”
“妈……。”
顾悦情急不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御思的病既然是被人陷害出来的,而且这个人就是二夫人。难道真的只有二夫人才能救他了吗?可是御思又怎么可能会受她的威胁?
“悦悦,别求她。”门口突然传来御思平淡的声音。
顾悦回过头去,看到御思缓缓也走进来,走到她的跟前将她从地上拉起。对她说:“悦悦,你不要相信她,她虽然知道是用很多种药,用哪种药让我犯病的,但并不代表着她能救我。”
“什么意思?”顾悦怔怔地望着他,心里涌上一片失望。
连二夫人这个罪魁祸首都不能救他,那还有谁可以救?
“知道了药方也不能治好我的病,所以,你不要受她威胁。”御思转向二夫人:“十五年前我第一次犯病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是你们这帮畜生搞的鬼了,你们一直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么?”
“可你现在还是病了,这就够了。”二夫人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晃了一圈绕回御思的跟前:“告诉你,这种病是由一百多种药混合导至的,拿到这一百多种药方子,你还有十成活下去的机会,拿不到,你就连十成活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好好想清楚吧!”
“那我就放弃这十成机会。”
“御思!”顾悦慌忙用手扯了扯御思的衣角。
他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把活着的机会放弃了,怎么可以?
哪怕是只有十成的机会,那也不能放弃啊!她不要他放弃,不想他放弃!
可是御思却一脸的坚决,完全没有转变的余地。
“总有一天,你会想知道药方的。”二夫人嘲弄地一笑。
“那咱们就等着瞧好了。”御思拉过顾悦的手转身要走,顾悦却迟疑着不肯走,显然这一走,御思就真的死定了。
御思的力气比她大,强行将她拉出御老爷的卧房。
回到卧房,顾悦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御思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苦笑着开口:“傻瓜,知道药方也未必能拿到那百分之十的机会。”
“那就比什么都不知道,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好。”
御思沉默。
顾悦睨着他,满脸的委屈:“御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很不负责任?你还让我出了年就再怀一个宝宝,难道你忍心让宝宝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吗?难道你想让我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吗?”
这些御思都有想过,也有纠结过到底要不要再怀一个孩子。后来他想通了,他要一个孩子,他要她,即便一辈子很短。
这是这一辈子以来他做得最自私的一次决定,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可是,他就是想。
想在这短暂的一生中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想跟心爱的女人生一个孩子,想有个孩子来接管他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江山。
“对不起。”御思抓着她的手,目光沉静:“我会尽力活。”
他都这样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顾悦闭上眼,如果她还不值得他放弃一切,不值得他留恋的话,那玉银呢?玉银是不是可以留住他?
她当然知道这抢回这一切不容易,也知道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可是如果他就这么死去的话,得到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二夫人的药方未必能帮到他,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应该放过的,他不能那么没有求生欲啊。
她起身从饮水机里装了热杯水,回到他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水波在杯内荡漾,她并不渴,拿着它也只是希望自己的手心可以温暖些,自己的视线有地方停放。
“如果,何玉银还活着,你会为她好好珍惜任何一丝活下去的机会么?”她抓紧杯子,印在玻璃杯上的指尖泛白。
御思侧脸望她,目光中尽是恼火,然后一把扯下她手中的杯子。热水荡漾出杯沿撒在他手背上,而他只是眉头微皱。或许,他是因为生气,已经无法顾及到手背上的疼。
“顾悦!你要我说多少遍!不准再提‘何玉银’这个名字,不要总是再拿她来衡量我对你的感情。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拿一个死去的人来为难彼此?你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顾悦的泪,一滴接着一滴,晕开在毛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