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在心里发着毒誓。
人们全都站在峭壁的边缘上面,观察着下方,希望能够找到下去的路径。许久,一股烟雾袅袅的升起,目所能及的不远处森林上空形成了一团小小的云。
下面有人!那烟雾一定是人为的,有人在下面点起了火,放出的烟雾。那么,人一定就在那片烟云下面。
“我要下去!”林泽宥坚定地说,“准备索降。”
带好了随身军用包,又带了一把军刀,从峭壁的边缘慢慢的降下去,军刀的作用是用来砍去挡在路上的树枝桠,两小时后,林泽宥和陈黑子一起降到了森林底部的地面上。这里阴暗潮湿,不见天日。打开随身带的军用电筒,林泽宥朝着之前算好的方向走去,慢慢的走进了森林深处,这里更加的难行,枯枝树叶堆积,踏上去软软的,凋谢的枝桠横七竖八的在脚下躺着,林泽宥需要先斩断它们才能过去。
上面的人,时刻跟他们保持联系,及时的报告着他和那片烟云之间的直线位置。
森林里没有日光,林泽宥从手表上知道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下来已经有五个小时了。
所有人都在上面等着,对讲机发出的信号,呼叫他们先回去,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所有的车灯打开还可以隐约看见那片烟云。陈黑子跟在林泽宥后面拒绝了大家的好意,林泽宥不上去,他也不上去。
“黑子,你闻。”林泽宥在前面突然说道。
陈黑子使劲儿的吸了一下鼻子,点头说:“是松枝燃烧的味道。”
“嗯,我们找到了,快点儿,就在前方了,循着味道走过去,一定会有人的。”林泽宥不太敢确定会不会是易晓冉,越靠近,他的心越是颤抖得厉害,这几天来的日夜折磨早就让他深深的爱上她了。
没走多远,一股浓烟朝他们迎面扑来,呛得他们大声的咳嗽起来,两人只好拿出防毒面具戴上,继续前行,一个原本纯粹的唯物主义者这个时候居然也祈祷上帝、祈祷菩萨了。他求他们,让他见到的人是易晓冉。
上帝和菩萨没有骗他,易晓冉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探照灯打在她的身上,形容憔悴、衣衫褴褛,伤痕累累、触目惊心。林泽宥再也忍不住了,飞快的跑过去,抱起她,将她揉进怀里,他还没好好爱她,就让她为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看到易晓冉身上那道道伤痕,他恨不得受伤的是他自己,一个花骨朵儿一样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承受这么大的磨难啊!她的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她的双脚上没有鞋子,鞋子早就在她逃跑过程中丢了。在森林里捡拾枯树枝叶时也是光着脚的,满脚的伤口和水泡,有的早就破了,和伤口地上的泥土、碎渣粘合在一起,早就没有知觉了,身心的疲惫让她感受不到疼痛,或许身体的疼痛可以减轻心灵的痛苦,所以,这两天,她也并不在乎这浑身的伤痕。
陈黑子没有靠近,只是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用通讯机和地面联系着。
林泽宥脱下自己的衣服和外裤让易晓冉穿上,毕竟她的身体很大的面积都已经裸露出来了,虽然伤痕、泥土、烟灰的作用下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是她是个女孩子,而且夜间的森林更加的寒冷。
林泽宥的衣服很宽大,穿在一米七的易晓冉身上还是长出很多。看着易晓冉还在汩汩流血的手,林泽宥亲自帮她挽起袖子和裤脚。每当不小心碰触到她的肌肤时,她就微微地颤抖一下。
他蹲在地上,宽阔的后背就在易晓冉身下,她看着他,心里满是感激,两次了,这个男人救了她两次。这次,她本来以为自己就会在这里被饿死或者被野兽吃了。就在昨天晚上,离她很近的地方就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盯了她整个晚上,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离开,要不是她之前就燃起一堆火,那东西早就扑过来了。今天,见到他,她很意外,也很开心。
这时候,她弯下腰,轻轻地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的背温暖而且坚实,让她舍不得离开。
可是,很快他就帮她挽好了裤脚。他伸出一只手,向后扶住她,说:“等等,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易晓冉起身,他叫来陈黑子一起帮她在手上脚上简单的清理了伤口,又上药,然后拿纱布包好。
他要撩起她的衣服,可是她怎么也不肯。刚才被他看到是没有办法,现在自己又衣服穿了,怎么还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呢?
“乖,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不处理,很有可能会化脓。”林泽宥哄道。
易晓冉皱着眉头看着她,摇摇头红着脸说:“我们,我们男女有别,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呢。”
“这样吧,我只帮你处理一下背上的和腿上的,其余地方我都不碰,好不好?你不用脱衣服,只是撸起来就行。”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眼睛里的倔强让他心旌荡漾,这样的女孩儿,他怎么能不喜欢。
易晓冉扭捏着点点头,说:“能弄上的弄一下,靠不上的就算了啊。”林泽宥答应着,叫了陈黑子一起帮易晓冉清洗、上药、包扎。一想到两个男人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易晓冉就羞得满面通红,大气都不敢出。
“痛就喊出来,我知道这药刚上上都会火辣辣的疼,过一会儿就好了。”林泽宥心疼的说道,这样的隐忍更让他心痛。她的身体微微地抖动,他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易晓冉没有吭声,一直咬紧牙关忍着。果然,前面的几个伤口都不怎么疼了,可是随着他们越来越快的动作,她的整个后背都是这种烧灼的疼。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背上的,林泽宥又将她的两条裤管拉的高高的,露出两条细长的腿儿来。如果没有伤,这两条腿应该是很美的吧?林泽宥不知怎么的居然就在这时候想到了这个,他有些难为情,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这么两条伤的看不到原来的样子的腿产生想法。
伤口全都处理了,易晓冉疼的直抽气儿,林泽宥蹲下身,叫她趴在他的背上,他背着她走。易晓冉没有再矫情,她知道森林里的路有多难走,原来自己还能忍住疼痛向前捡些树枝,可是现在这药比之前裸露的伤口可疼多了。再加上浑身上下都被包住了,双脚更是包的跟个粽子一样,都不知道怎么用了。
顺着原路返回要比来的时候轻松好多,陈黑子在前面开道,林泽宥跟在后面,尽量让自己脚步平稳,因为从易晓冉轻轻的抽气声里,他早就知道伤口和药起反应的疼痛有多么强烈,尤其是随便的小颠簸就更让她难以忍受。
看到索梯,易晓冉有些郁闷,看来自己真是和它耗上了。
陈黑子看着有些不解,明明易晓冉一个人就可以上去了,为什么林总还要抱着她一起啊?
林泽宥把易晓冉带到医院,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医生将先前包好的伤口全部打开重新做了处理,因为怕是简单包扎有可能会引发炎症。
昏睡中的易晓冉被吵醒来,她看着林泽宥,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哀求:“不要,好不好?我真的不要了,疼。”
林泽宥的眼里满是疼惜,劝着她:“乖,伤口处理不好,会留疤的,赶紧进去,听话。”
“无所谓啊,留疤就留疤了,我不在乎。”易晓冉反驳者,对她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能活着回来她就知足了,至少豆豆有人养大了。其他的,她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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