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相遇,应该是修罗场才对,可是气氛没有一点硝烟的意味,反而格外的平和,房琳倩还称赞段月萧的身材修长,看起来特别有爆发力。
房琳倩说的词汇,在司隐听来,就和一只舔狗没区别,但是谁让她都夸到了段月萧的心坎上,于是两个女人迅速变成了好朋友。
段月萧时不时还会询问苏瞻的意见,但是显然苏瞻兴趣缺缺,只是敷衍她,就这样段月萧也不恼。
反倒是房琳倩看不下去了,她义正言辞道:“你这样的大美女,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要我说,你应该广撒网捞鱼,到时候娶几房小妾,那多快活。”
“娶……小妾?”这大胆的思想让段月萧直接震惊了。
女子也能娶很多男人?这是段月萧从没想过的。
可是若是真想明心鉴里说的那样,存在着一个男女平等的理想之国,那女子应当也是可以嫁很多男人的吧。
“对啊,现在不犯法,以后就犯法了,这事得抓紧。”房琳倩一脸煞有其事的模样。
苏瞻扫了房琳倩一眼,沉声道:“你说这些,在这会也是要被砍头的。”
“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说着玩玩,别人也听不到,传不到那些大人耳朵里,没事的。”
苏瞻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眼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他淡淡道:“容我介绍,你旁边的这位是龙武将军的嫡女,从三品的武将。”
房琳倩神色一怔,脸上的笑容随即僵硬了起来。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段月萧,心虚道:“要不,你当我没说过?”
“不必如此拘谨,我们是闺中密谈,这些话自然不会对其他人说的。”
房琳倩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然后还用“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的神色,看了一眼苏瞻。
苏瞻无所谓的撇过头,看了一眼在身后慢慢走,四处张望的司隐。
今日司隐仍旧是跟平常一样,将头发都扎起来,跟段月萧差不多。
只是没了婴儿肥后,司隐的脸型就很明显了,清瘦的脸带着几分书卷气,没有之前那么明显的憨憨感觉了。
走一段时间,苏瞻就会回头看一眼,看见司隐还跟在身后,又转过头。
又转悠了一会,从身后跑来了第三位偶遇者。
沈文君作揖,她仍旧穿着男子的衣袍,宽大的衣袍里不知道裹得是什么絮,感觉冻的沈文君手都是僵硬的。
可是沈文君却习惯了,并不在意。
“苏兄也来逛集会?”
“嗯,来买些年前用的东西。”
“我是来瞧瞧有没有好的字画书籍。”
“那个还不错。”苏瞻指了指一个地摊。
沈文君顺着苏瞻指的方向跑了过去,然后没什么形象的蹲在了地上,看到一副好的字,不由得惊叹出声,她完全沉浸于其中,都忘记了苏瞻还在她身后。
“这幅画,我要了,多少钱。”沈文君对着摊主问道。
摊主眼珠一转,看沈文君这么喜欢的模样,心里有了想法。
“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对沈文君不是小数目,不要说二两,二钱银子,已经算是难题了。
沈文君有些发愁,可是这字画她又着实喜欢。
“能不能便宜些。”沈文君有些窘迫,对于好字,她是愿意画高的价钱买的,可是实在是囊中羞涩。
摊主道:“咱们这也是小本买卖,您也看到了,这字确实是不错,我买回来也花了不少钱,要不然这样,你可以今天先付一两五钱,剩下的,你可以明日凑够了再过来给我。”
沈文君身上是没有一两五钱的。
突然身后的段月萧说话了:“你这纸张,是不久前圭子坊做出来的,对着太阳仔细看,还能看到纸张上圭子坊的印,做旧了的纸,再加上学的八成像的名家字,二钱银子都不值,你卖二两?”
“你知不知道,哄抬价物,欺瞒买者,是触犯了我大夏律例的。”
“你谁啊你。”眼看着买卖被破坏,摊主横了起来。
“京察衙役,怎么,你要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吗。”段月萧把腰牌亮出来,这摊主顿时就老实了。
“原来是官爷,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我也有个亲戚在京察当值呢,这画啊,我送您了,全当是赔不是。”
沈文君拒绝道:“这是二钱银子,虽说这字不值二两,可是仿的颇有气势,变中有破,我很喜欢,所以我愿意付二钱。”
沈文君把碎银放在桌子上,然后拿出了那副字。
她出来后先是对段月萧道谢,然后段月萧摆了摆手,然后又走到了司隐的身边,把这字送给了他。
司隐还处在神游天在的情况里,他不能插嘴主人家的话,所以就跟系统说话来着,沈文君突然来找他,这让司隐没反应过来。
“送给我?”司隐迟疑道。
“嗯,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只是……我在字上没有你精通,这东西在你手里应该会更有价值。”
沈文君笑了笑,她温柔的眼神亮晶晶的。
“它的价值不会变,无论在谁手里,它都只是一副字,但是这是我喜欢的东西,所以想要送给你。”
司隐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笑道:“那好啊,改天我给你绣个荷包当回礼。”
“你还会绣荷包?”沈文君惊奇道。
“是啊,你看这个荷包,就是我自己绣的。”
“好厉害啊,我都不会绣。”
段月萧看着他们两个,有些疑惑的对着苏瞻道:“他们原本关系便这么好吗。”
“是很好。”这是苏瞻咬着牙说出来的。
“但是,是不是太好了,况且两个男子之间,总觉得——”段月萧没往后说了,因为她觉得这不像两个男子,反倒像是两个女子在闺中闲聊。
苏瞻盯着沈文君冷哼了,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你这是歧视,女生能穿裤子,男生也就能穿裙子。”房琳倩吃着东西含糊不清道。
房琳倩偶尔蹦出来的两句话,都颇为惊世骇俗,段月萧在一旁听的,心里直道,苏瞻先生身边这都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父母,能养出来这样思想的人。
段月萧腐朽落后的思想在经过二十一世纪的接连冲击后,正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她生怕房琳倩又冒出来几句大逆不道的话,她的心脏真的是受不了了。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
可是苏瞻认识这三个女人,个顶个的奇葩。
段月萧气量风度都是上乘,比一些男子还有担当,房琳倩是个有今天活今天,没今天逍遥过的主,所以说话疯疯癫癫的,沈文君则是眼里只容得下很小一部分的东西,一旦专注起来就谁都顾不上了。
总之阴差阳错的,她们虽然相遇了,却也没有原剧情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反而相处的格外和睦。
段月萧是很欣赏沈文君,她并不知道沈文君是女子的情况下,就已经很赏识她了,因为她很少见到这样纯粹的文人,大多数文人想要进入官场,想要功名,可是沈文君不一样,她就是纯粹的喜欢。
所以段月萧有想要将他收为宾客的意思。
只不过沈文君和司隐一直在说话,段月萧也不好直接横插进去,那样也不太礼貌。
司隐和沈文君的话题倒是很多,虽然他们两个兴趣爱好截然不同,但是各说各的,也能说道一起去。
“我才一个月没见你,你就长的这么高了。”沈文君感慨着。
司隐迟疑道:“你怎么不买件厚的冬衣,而且你不是最近挣了许多钱吗,为什么还过的这么艰难。”
沈文君道:“因为在攒钱呢,反正冬天也快过去了,我年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冷一点也习惯了。”
“你攒钱做什么?”
“当嫁妆。”
司隐眼里顿时就流露出一点心疼来:“你家里人不给你嫁妆吗,还要你自己攒。”
“别难过,我很开心呢,攒的快一点,我就能早点嫁出去了。”
司隐不赞同道:“为什么这样着急,难道你还缺男人吗。”
“是我喜欢的人,所以不想让他等。”沈文君揉了揉司隐的脑袋,她有些感慨的想,司隐要是再长高,自己以后摸他的头就要踮脚了。
看着司隐和沈文君没有要停止交谈的意思,段月萧有点着急,她问了句旁边的苏瞻道:“她们平常交谈大约什么时候结束。”
苏瞻动了动耳朵,道:“怎么,你找谁有事?”
“我想和那位书生说几句话。”
苏瞻没忍住嘴角翘了翘。
“好,我知道了。”
他对着司隐喊了一声:“司隐。”
司隐抬起了头,远远的喊道:“怎么了少爷?”
“过来一下。”
司隐听到苏瞻的话就跑过去了。
沈文君想追过去,但是被一旁的段月萧挡住了。
“沈兄?久仰久仰。”她这是从苏瞻那里得来的名字。
沈文君还记着她刚刚的恩情,于是温和道:“京察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姓段,段月萧。”
“原来是段小姐。”
“是这样,我见沈兄似乎对字画颇有涉猎,我家中也有许多收藏的文玩书画古籍珍宝,想请沈兄帮我鉴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