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飞,记忆的画面不断回转。
他回来了。
浑身上下都是巫神符咒,断掉的肢体也重新连接了回去。
她喜极而泣,扑进了他的怀抱。
即便他变得那般地诡异,可是她依然爱着他,并不嫌弃。
可是他的目光中却夹杂着一丝阴霾。
“绵臣出尔反尔,他会付出代价的。”他道。
她恳求道:“我们已经脱离了他的部落,不用再管他,找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好吗?”
他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
两人住在了山脚的一座茅草屋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养着一群牛,过着安静的日子。
渐渐地,她发现,他不再是他,变得那般陌生。
她安慰自己,他可能不适应这幅样子,便小心翼翼地不去提及这些。
可是有一天,他突然不见了。
她慌了!
四处寻找,没有找到。
她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往部落跑去。
跑了一天一夜。
可是等她跑回自己部落的时候,部落已经一片狼藉,横尸遍野,浓烟滚滚。
部落的人全死了!
他们的死状很惨,或是手臂被砍断,或是腿被砍断,或是脑袋被斩掉,亦或是牙齿被硬生生地掰碎。
每个人的死状都和曾经的他一样!
她看到了绵臣,看到了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
绵臣已经死了。
他怎么死的,绵臣就怎么死的。
她看到了站在废墟里的他,带着哭腔喊道:“住手!”
他住手了。
因为部落再也没有人需要他动手。
她看见了他的眼睛。
冰冷,充满着杀戮的气息。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掉所有人!”她哭着质问道。
他看着她。
许久,才缓缓地问道:“你是谁?”
她愣住了。
“你也是这个部落的人。”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他忘记了她。
她心如刀绞,泪水落了下来,拼命地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可是他脑海里只剩下了杀戮。
他要杀了她!
千钧一发之际,河里腾起了一股巨浪,将她卷走了。
是那个戴着斗笠的老头救了她。
她坐在河边哭泣。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河伯微微叹了口气。
老头只救出了八个人。
那八个人都是残疾,以前在捕猎交战的时候,失去了手臂和腿。
不知为何,他没有杀死这几个人。
她还在哭,无法接受变成这个样子的他。
“他会继续杀戮下去,直到杀死所有人类,我阻止不了他。”河伯说道。
她咬着牙,站了起来。
身后浮现着一根青铜柱。
青铜柱上面的巫神符咒正在微微散发着光芒。
他来了。
他看着她,杀意凛然。
她看着他,悲伤自责。
“对不起。”
她撞向了青铜柱。
撞破了脑袋,血落在了青铜柱上。
青铜柱飞到了半空中,散发出一股诡异强大的气息!
凛冽的光芒闪烁着,落在了他身上。
他的身体碎开了。
“我会陪着你,永生永世。”
她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畔。
——
记忆消失了。
莫向南重新回到了树林里。
失去了右臂的王子夜尸体,仍然站在树林里,一脸冷漠地看着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朝他走去,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她的目光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爱意。
即便过去了数千年,她的心都没有变过。
“你说过等素盈花开满山坡,就会来娶我。”
白衣女子身边飘舞着紫色的花瓣,颤声地说出这句话。
可是他的眼里没有了光,只有一道道符咒,甚至都没有映照出她的身影。
“我已经等待了千年,为何良人不归来?”
她唱着歌,歌声悠扬哀婉。
这歌声传入到王子夜的耳朵里,就像是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影响到他的行动。
王子夜低吼一声,用自己的左手抓着自己的头,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
“走开!滚出去!啊……”
王子夜大吼着,拼命地敲着自己的头,要把自己脑袋里的东西给敲出去。
他讨厌这歌声,因为这歌声让他杀戮的欲望变小了。
没有了杀戮的气息,他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利器,变得懦弱,他的力量也变弱了。
“我需要力量!杀光所有人!”
王子夜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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