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王金顺掉到河里了。”
河里的人沉沉浮浮,脑袋时不时地顶出水面呼救。
“救命啊……”
“救人啊,快救我。”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河面上,岳家两兄弟去而复返。
“哥,这混蛋落水了。”岳建南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岳建东没有说话,脑海中却再次回荡着那句话。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岸边的人越聚越多,都在对着河里指指点点。
大叶村靠着河,会水的人很多,像王金顺这种旱鸭子属于另类。
若是往常肯定有热心肠的下去救人,但等看清落水的人是谁后,却没人愿意下水。
开玩笑,十几年前岳大山救了王金顺,被连累死不说,剩下的孩子老婆都差点活不下去。
加上方才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更没人愿意帮他。
这种白眼狼,万一被反咬一口咋整?
王金顺吞了好几口水,呛得涕泗横流,右腿还火辣辣的疼。
他的脑袋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村里水性最好的是岳家三兄弟,全因为他们小时候吃不饱饭,饿极了只能潜到河里摸鱼摸虾。
就连岳建南这样的弱鸡仔都是下河的好手。
王金顺用尽全身力气朝岸边挥手,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
“我知道错了,咕嘟,我给大山兄弟认错。”
“是他救了我,咳咳咳,当初寒冬里是他跳进水里把我捞出来的。”
“只要你们……咕嘟嘟……把我捞上来,我给林寡……林嫂子磕头赔罪。”
王金顺声嘶力竭,岳建南毕竟经历的少,有点心软。
“哥,咱们要不要……”
岳建东摸了摸他的头。
“老三,你两三岁时发高烧,家里穷的没钱买药,娘舍了脸求到王金顺家,他媳妇却说娘晦气,一盆凉水故意泼到娘身上,把娘赶走。”
“王金顺说你是岳家的种,死了活了和他有啥关系?就算死也是老天要收你。”
岳建东至今还记得娘带着一身冷气回来,身上的衣服都冻成了冰疙瘩。
这件往事岳建南还是第一次知道,气得咬牙道:“这种恶心玩意,咱们不救,就像他说的,死了活了和咱有啥关系?”
王金顺没有死成。
匆匆赶来的章村长指挥岸边水性好的人把王金顺捞起来。
虽然他也不喜欢王金顺,但毕竟是村长,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淹死。
救人的时候还出了波折。
王金顺挣扎地太厉害,差点把人一起拖下水。
好在这次下去的有几个人,都是精壮小伙。
只得先把王金顺打晕再拖上岸。
等上了岸,众人才发现王金顺的右腿已经折断了,估计是滚下岸的时候磕到石头还是什么,此刻无力地蜷曲着。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叹。
“昨天王金顺好像发誓来着,如果他说了谎,就摔断腿。”
“何止呢,当年岳大山为了救他被淹死,现在青天白日他都能好端端的掉到河里。”
众人越想越觉得大有玄机。
就连章村长都感觉瘆得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好了,都别聊了,先把他先送到医务室。”
在场的人闭了嘴,村里的流言却压不住。
昨天才发了誓,今天就断了腿。
这种事情,也能用巧合来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