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村里,马金宝一家才懒懒散散地起床。
李招娣去后厨就看到灶台周围狼藉的碗筷,不禁骂道。
“一晚上都没见鬼影子,死在外面算了。”
马金宝心烦意乱,又有些害怕,“娘,咱们要不要出门找找,万一出事咋办?”
李招娣不屑道:“能出啥事?她的胆子比针尖还小,难道还敢跑回娘家不成?再说了,她那个破烂娘家,哼。”
比起担心岳晓芳,李招娣更发愁这堆碗咋办。
从家里来了个勤快又好拿捏的媳妇后,她简直成了富贵闲人,啥活都丢给岳晓芳,自己的懒性子早就被养出来了。
马翠翠打着呵欠走来,“娘,我饿了,饭咋还没好?”
“吃吃吃,就知道吃,遭瘟的岳晓芳不在,谁来做饭?”李招娣瞄了眼女儿粗壮的腰,“你也少吃点,免得以后嫁不出去。”
马翠翠不屑道:“现在咱家有钱,嫁妆多给点,怎么嫁不出去?”
“谁家能给女儿那么多嫁妆,你以为我是岳家那个脑子进水的老婆子?再说了,你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总得干点活吧,把这些碗刷了。”
马翠翠不乐意,“不刷,等岳晓芳回来让她弄。”
两人推了会,谁都不愿意干活。
马金宝看了眼屋外,又去猪圈找了圈,忧心忡忡地回来,“没找到人,昨晚那么大的雪,她能去哪呢?”
李招娣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不会找村长告状吧。”
她性子恶毒却又好面子,欺辱岳晓芳都是在自个家里,怕外人知道议论。
要是一般媳妇早就嚷嚷地到处都是,还好岳晓芳是个闷葫芦。
马金宝摇头,“她是外嫁来的,应该不敢找村长,再说了,村长现在哪有时间管她。”
马翠翠稀奇道:“哥,这话咋说?”
“刚才我去转了圈,就看见村长到处组织人找他爹呢,老头不知道又跑去哪了。”
村长马树林是个孝子,生平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家老爹安安心心颐养天年。
可偏偏他爹从前是个军人,最是闲不住的性子,有时候还会钻到深山老林里,弄的马树林焦头烂额,又无可奈何。
马翠翠这才了然,“我说外面怎么乱哄哄的。”
说话间,她肚子又开始咕咕叫。
“我要饿死了,娘,您赶快做点吃的吧。”
李招娣才不愿意呢,她眼珠一转,“你先拿昨晚的剩菜对付点,我和你哥去找岳晓芳。”
她算得精,把岳晓芳当个免费的佣人使唤。
等找回来后先让干活,干完再揍。
这次定然打得岳晓芳几天下不来床,以后再也不敢逃走。
马金宝倒有几分担心,“之前娘也打的太狠了,哪能真把烧开的油往人嘴里灌。”
李招娣讪讪然,“我就吓唬吓唬她,婆婆还不能给媳妇立规矩?”
“等这次找回来以后,咱们也别下手这么重了”
李招娣啐了口,“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咋啦?现在知道心疼她了?娘苦了一辈子,这把年纪还要被你嫌。”
“主要打坏了没人干活啊。”马金宝最怕他娘生气,“是我说错了,您别恼,咱们先去找人。”
李招娣这才沉着脸,跟儿子一起出门。
从头到尾,原本该是一家之主的马柱子就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和老伴出门,一句话也没说。
说来也巧,刚到了村口,李招娣和马金宝正好被林春菊三人撞上。
本来林春菊还打算等儿子到了,再一起去马家。
此刻狭路相逢,看到李招娣那张皱纹丛生的恶毒面孔,又想到女儿身上的伤,她再也忍不住了。
林春菊把孩子放到张莹怀里,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