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凌岳并不记得自己的父母的模样,如今他素未谋面的亲人又多了一个。眼前的大碑,总是淡淡的两个字:“凌家。”在附近一众满是文字的碑林里,显地尤为突兀。只有凌岳和男人才知道这两个字的重量,现在只剩下凌岳了。
凌岳撸起袖子,开始清理起石缝中的草,清理完毕之后,拿出香,点上后。拜了三拜,拿过火盆,开始一点点地烧纸钱。
“奶奶,父亲,母亲,我来看你们了。奶奶,以前我不知道你亦在,有怪莫怪,我一知就过来请罪。”凌岳一边烧着冥钱,一边学着男人的样子自言自语。
“今年高二,有一次小考试,并不重要。你们不要担心,这个考试我不需要落好多功夫。他以后都不会过来了,估计就我一个,但是啊……我生活上都是正常的啦,三餐照吃,近排朝早还出门跑步锻炼,我体能的确差了好多。他照顾了我好多年,也应该走了。毕竟我有这么大个人,总不可以事事靠他。你话是不是?我也不寂寞,学校也是认识不少朋友。秋生还是很活泼,我最近也同正元出去玩。正元人不错,他很优秀的,是个好学生。我之前同他去吃烧烤,好丢架,吃到我头晕,哈哈。”
“啊,父亲,之前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已经拿到时言了。奶奶听到估计会不高兴吧,但是现在凌家就得我一个,也没有别人了。我也想不拿啊,他说没可能。我想了一下,也的确没可能。用的次数不多,也就用来写作业用的比较多。方姨觉得我会好似你一样出事,问我要不要去澳大利亚,方姨已经帮我准备好了。我想今年上完高二再看看,他走了之后,我一直都没怎么休息过,也没有太多时间理清最近的怪事。”
凌岳轻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男人走不走对他而言无关紧要,但当男人真正走了之后,他才真正地感觉到他生活中所有的空洞。凌岳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做什么,他只是想来这里。男人不在了,他唯一可以说话的人,只有一座墓碑了。
火侵蚀着落下的纸片,或快或慢,烟雾绕着清风,慢慢地散去远方。当灰烬的明火消失时,凌岳最后再点上三柱香,拜了三拜,道别说:“我迟阵再来。奶奶,父亲,母亲,凌岳要先走了。”
凌岳就着扶手,小心地下山。走出墓园后,一番折腾,已是灯火辉煌,才来到了上回程车的地方。街上的五光十色给这个城市增添了一丝温度,夜晚的深圳比起早上温柔了许多。但是凌岳依旧感觉到了自己,他仍然无法喜欢这座城市。凌岳登上车平城的车,这一次,他迷失在了暖黄的灯光里。
当他被司机摇醒之后,大巴已经回到平城。街上只有路灯亮着,凌岳回到已经是接近深夜。凌岳下了车,如鱼一样自由地穿梭在平城的老街小巷里,他终于可以顺畅呼吸了。平城的空气总是和别处不一样的,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回到家里,凌岳洗了把脸,拿出时言,波动指针,回到中午。凌岳强打精神,他知道他应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拉过书包,拿起课本。
这会是一个非常枯燥的下午,凌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