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平问道。
车夫笑道:“客官您这话可问对了人,正巧我家亲戚在东城的乐香坊当了个小管事,最近刚好缺人手,做的是看家护院的侍卫活,胜在轻松,银钱却不少,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便是。”冯平大大咧咧道。
车夫斟酌了下用词:“只是你们三位,除了客官你,其余两位客官看着身子单薄,恐怕难被选上。”
祝相的眼睛突然睁开,传音道:“二哥你先应承下来,回头我们在商议。”
冯平点了点头,对着车夫回道:“无妨,各自有各自的造化,你只管带我们去见你那个亲戚,不管成了几个,都有你的一份辛苦钱。”
“好说好说。”车夫乐呵呵的回答。
冯平同车夫约定好了时间,又打听了些有关城内的其他事项,车夫一一回答,交谈许久,冯平这才止住了话头,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
一路奔波,曾问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夫的声音再次响起:
“几位客官,曲洹到了。”
曾问掀开车帘看去,此时外面天色将黑,日头西斜,映得云层霞光万丈,
前方是一座望不到边的宏伟城池,城墙宽大,高逾十丈,通体由大青石砌成,落日的余晖照在青色的城墙上,更添异彩。
洞开的城门上方高悬一块朱红匾额,镌刻着两个形似楷书的遒劲大字——西门,城门两侧还分列着几十名身穿甲胄的兵士,马车经过也不盘查,具是畅通直行。
穿过门洞来到城内,鼎沸的人声瞬时传来,尽管是平民西市,但路上行人如织,屋舍鳞次栉比,好不热闹。
马车又在城内行了一个时辰,这才堪堪来到南市。
到了南市,只见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各处飞檐拱角,灯笼五光十色,尽显曲洹繁华。
挑了家略朴素的客栈,祝相结了车钱,冯平又同车夫确认了一遍约定时间,这才踏入客栈。
花了六百印有“大溪通宝”的铜钱开了三间普通客房,在小二的带领下,几人来到了二楼西侧。
打发了小二,曾问和冯平跟着祝相进入了他的房内。
反手插上门闩,三人落座后,祝相掏出了之前叶柳娥赠予的玉瓶:“这是七小姐给的报酬,你们都先收下。”
待二人将玉瓶收好,祝相再度开口道:
“之前匆忙,如今有了落脚地,我且先将知道的信息同你们细细说来。
“曲洹叶氏当今家主叶添康,乃是神觉九通的大宗师,其下有七个子女,而七小姐所托之事中提及的兄长,不是家中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而是一母同胞的亲哥,排行第六,名为叶桉齐。
“这位六少爷实力不知,喜好附庸风雅之事,身边巴结他的狐朋狗友一大堆,常常带他出入风月场所,这东城的乐香坊,就是一处勾栏之地,专供达官显贵买笑取乐,是曲洹排得上号的销金窟。
“至于这名叫举眉的乐香坊艺妓,我们就按照七小姐所说正常调查即可,再如实上报给黄杏,切记,不管打探到什么其他消息,都不可生好奇之心。”
说到此处,祝相停止言语,等他们消化一下这番话。
曾问将这些信息牢记于心,既然是有可能涉及叶氏内部的大事,即使知道了什么隐秘,也要烂在肚子里。
祝相环视二人一眼,突然一拍脑门道:“对了,有一事我先前忘了告诉你们,在正乱卫中,我的直辖便是曲洹,明日我就要回卫里提交之前的任务,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做一下分工。”
曾问原先还疑惑叶柳娥为什么会将此事委托给祝相,此刻听他一说,顿时将前后勾连起来。
“既然七小姐将此事委托于我,那调查一事交由我来主办,首先是二哥,明日你自己去应召乐香坊的活计,争取顺利进入乐香坊,此事有了进展我会先跟你说,你再传递给曾小弟。”
祝相先是嘱咐冯平,又转头对着曾问道,“至于曾小弟,你就负责每隔五日去春满楼同黄杏联络。”
冯平一口答应下来,曾问未觉不妥,点头致意。
做好分工又闲聊了会,等到晚间,唤来小二送来吃食,曾问才和冯平告辞回房。
回到自己的客房内,曾问将事情从头捋了一遍,没成想激起了兴头,横竖睡不着,索性就调理了一下状态,盘腿坐在床上,打算运气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