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9 鸣笛声

    浑身赃的都发霉臭的石桑，他仔细一闻，这个刺鼻的味道，他都开始嫌弃自己了。他下意识的望着旁边的玉郎，他真的想开口问她，你没有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可他把那句话憋肚子里了，他没有说话，玉郎开始蠢蠢欲动，他知道，她是要回家了。然而，他却无家可归，玉郎背起双肩背包时，他依然坐落在凳子上。

    “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你～不回家吗？”

    当玉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石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要告诉她，他没有家？还是告诉她，他不敢回家？石桑没有回答玉郎的问题，玉郎拿出纸笔，写了几个数字，小心翼翼的把纸张撕下来，把电话号码，放到石桑的手上，“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们可以用电话联系。”

    她转身犹豫了几步，似乎是舍不得走，可走了几步，停了一会儿，最终玉郎还是走了。

    石桑望着那十一个数字，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给他号码。可，有号码又能怎么样呢？他连手机都没有，别说手机了，他连身份都没有。

    他一个人坐在那石凳上，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从他耳边闪过，他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他又低下了头。两个声音连续在耳边响起，可他却毫无畏惧，似乎跟他毫无干系。

    抬头时，那刺眼的路灯，格外的耀眼。而那寥寥无几的毛毛雨，似乎也无法衬托出那夜色的美。

    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何时，心里头也没有任何的想法，身体更是不想动。

    那鸣笛声再次响起，再次从他耳边擦过，这次，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直到那鸣笛声从他耳边消失。他呼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表达，还好躲过了，不然都不能露宿街头，要去警局过夜了。

    “石桑～”

    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石桑抬起头，是玉郎，她又跑出来了，石桑好奇的眼神，扫视着她，她把手放到膝盖上，使劲的呼着气，看似是跑了好久，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石桑结巴的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玉郎对着他微笑，石桑顿时被她的笑容迷住了，她有泥巴的脸，顿时变得清纯。在他的生活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温暖的画面了，虽然只是一个微笑而已，足矣让他平稳心情。

    玉郎跑过来，拍着石桑的肩膀，说道：“你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没听到刚才那警车的鸣笛声吗？我听到我就赶紧跑出来了，还好你没有被带走。”

    石桑望着她，她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有些意外。

    两人又坐了下来，玉郎的瞌睡一阵一阵的来，她的头总算是靠在他肩膀上了。

    “你～困了～就回家吧？我送你回去。”

    玉郎勉强的睁开眼睛，确实是困了，她闭着眼睛走路，看她的背影，像是一个丧尸。石桑望着她的影子，笑了，还发出声来，玉郎抬头，很不情愿的望着他，“你笑什么？”

    “没～”

    看他奸诈的笑脸，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玉郎顿时清醒了过来，一股劲的望着他。他眨了几下眼睛，“你～看着我干嘛？”

    玉郎变了脸，“哎哟～你以为我想看你啊？浑身都是泥巴，又不是小鲜肉，切～”

    “我～我洗干净了，当然是小鲜肉了，现在肯定表现不出现我的魅力啊。”

    石桑把手抬起来，显摆着他的肌肉。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家呢？”玉郎笑了，说道：“你身上这么脏，你敢回家吗？”这话似乎说的就是闯祸了，不敢回家，回家只有挨打挨骂的份。石桑微微一笑，说道：“也是～我可不敢回家。”当然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谁还敢回家。

    玉郎很严肃的问：“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涂满泥巴啊？你们为什么都这个样子玩呢？”石桑愣了愣，她刚才口中说的是，你们。难道涂满泥巴的人不止他一个，他又皱了皱眉，还是说？他们的住所被发现了？所指的人就是那个酒鬼。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公司里的人啊，下班之后就一起去外面，然后就跳到臭水沟里面，还去警局蹲了好几日。”

    玉郎说话的劲上来，接着说道：“我跟你说啊，那臭水沟啊，可臭了，全部是猪粪。肯定是因为在公司里面伙食太好了，所以拉出来的粑粑也很臭。”

    听了她说的话，他很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他就这样停留在这个温柔的侧面，她的侧脸，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只知道，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