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清香泥土

首页书架加入书签返回目录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清香泥土--

    文/树影

    土地是母亲,我们应该敬畏她,同时也要感恩她的无私奉献。为了母亲,我们愿意付出一切。

    一

    春雨向来有“润物细无声”的特质,静悄悄地来,不打扰、不炫耀,再静悄悄地走。“微雨夜来过,不知春草生”。一场春雨过后,一抹绿色晕染了原野,春天在突然之间被点亮了。

    在一个东、北两面全是绵延数十里山坡的旮旯里,安卧着一个古老的村庄。村庄的南面和西面是休养了整个冬天的一片片田野。村庄西头的大路边上,一簇一簇的迎春花开得恣肆又盎然。不远处,有一座看起来略显陈旧,但却给人以美感的两层漂亮楼房。说它漂亮,是拿它与周围的楼房相比较:其它的几栋,不是没有粉刷墙壁,就是二楼门窗和栏杆还没有安好;即便什么都具备了,却有一种灰溜溜不太整洁的感觉。而这座楼房从外表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幽雅、别致,给人一种干净、利落、舒服的印象。

    那天阳光很好,日暖风和,照在身上觉得舒爽。天空瓦蓝瓦蓝的,朵朵白去在悠悠然然地飘着。窗外的树枝上已经绽出嫩芽。从东屋角上投放过来的一线阳光,斜照着西屋的白色墙面。墙面前的花架上摆放着刚从屋内搬出没几天的几盆翠绿吊兰,现在仿佛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漆,微微的泛着晕光。树上的鸟儿不甘寂寞,在欢快地唱歌;五、六只叽喳乱叫的麻雀不时地飞落到整洁的院子里觅食。就在它们吃得正欢张时,“吱”地一声,堂屋门被打开了。“嗡”的一下,那些受到惊吓的小东西扑棱棱地飞到了树上或墙头上,惊慌失措地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女人。女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她一出门就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走到过道拿来了扫帚和铁簸箕,一边清理一边嘟囔:“真不待见这小东西,屙的那儿都是!一天也不知道要收拾几次。”随后她又拿来了拖把在扫过的地方使劲地墩了墩。“巧莲啊,咋了?”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从堂屋传了出来。“没啥!我看外面冷不冷。”巧莲抬头看了看天空,又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影子,忙将一把铺有厚垫子的藤椅搬到西屋前有阳光的地方。“太阳升高了,你要不要来外面坐会儿?”她答着话又回到了堂屋里间。

    八十多岁的婆婆正靠着棉被侧躺在床上。前段时间她摔了一跤,当时就不省人事,巧莲和丈夫银仓带着她展转几家大医院才保住了性命,可老人的腿脚已不灵便,两只手也不停地哆嗦。每次吃饭,家人都要把一个护巾戴在她的胸前。

    巧莲先帮婆婆穿好了衣服和鞋袜,又瞅着挂在墙上的两顶绒线帽子,笑着问:“今儿选哪顶啊?”婆婆嘿嘿直笑,像害羞的小姑娘:“你说怎么了,老了老了倒喜欢上艳色的了。”老人撒娇似的抬了一下抖动的手,“我要戴那顶粉红的!”说完又赶忙问儿媳,“我这么大年纪还戴这么艳的帽子,人家不会笑我吧?”“谁会笑话您呢!”巧莲一边说一边从挂钩上拿下那顶崭新的粉色帽,轻轻地戴在婆婆头上,并把留在耳朵前的几根白发捋到了耳后。她往后稍站了站仔细地端详着,“看,多精神啊!简直就是——春光满面,神采奕奕!”说完又把脸探到老人面前,一副得意的样子,“您孙子就是会买东西!”她又转身把放在床头的一根拐杖递到婆婆手上,“喏!再拄上您儿子买的桃木拐,真成佘太君了!”

    “哎哟!我那宝贝孙子唉!都多长时间了也不回来看看我,把老太婆给忘记了!”一提到孙子,老人的情绪就显得有些激动,颤抖的双手不住地抹着眼泪。巧莲见状,赶忙挽扶着婆婆往外走:“怎么可能呢?玉浩昨天还打电话要跟您说话呢!是我看您正在睡觉没舍得叫您。”巧莲不顾婆婆的埋怨自顾自地说,“年轻人刚到外面闯荡,很多事情还没有个头绪。等忙圪节了,他一定会回来看您!”巧莲扶着婆婆走下台阶,“赶紧地把腿脚养利索了,到时候咱也到他上班的地方看看去!”“哈哈哈!那感情好!”老人眼里又流出了眼泪,“这小子,别把我忘了就成!”巧莲小心地扶婆婆坐到藤椅上,“放心吧!忘了谁,也忘不了您这位老太君!”话音没落,巧莲又进屋拿了一块毛毯搭在了婆婆腿上。此时,阳光如金子般灿烂,洒向大地,洒在身上,像慰藉万物的温床,暖洋洋的。老人眯缝着眼睛朝着阳光好像在感受着什么,略显稀疏的银发,在阳光照耀下,蓬松柔和,光明透彻,那托在羽绒厚领上的面孔也显得有些光彩了。

    在村子外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于娜正朝着巧莲家的方向慢腾腾地走着。

    于娜从小生活在一个贫困人家,长大后找了份端盘子的工作。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周围有几个姐妹嫁入了富裕之家,这让于娜很是羡慕。厌倦了清贫生活的她暗暗发誓,“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并且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站在马路边上,只要手指头轻轻一勾,就有大款手举钻戒飞奔过来。但事与愿违,几年过去了,大款没有出现,上门提亲的不是年纪太大,就是家里太穷。

    万般无奈,她只得寻一个长相俊朗、条件一般的男人嫁了。结婚后的于娜并没有将精力用在如何勤劳致富上面,而是挖空心思地继续寻找着“短平快”的途径。特别是在她女儿出生后,她的这种“致富”理念更为迫切。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于娜终于凭着自己的一点姿色和年轻,俘获了一位中年建筑工头的心。

    工头是一个常来于娜所在酒店的食客,从开始聊天,到敬一杯酒,再到请她吃饭,再到租房同居。于娜经常能从工头那里得到二百元三百元的“菜钱”,用来购买化妆品和招风的衣服。她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并把此当成了值得标榜的荣耀。

    丈夫与她之间的争吵多了起来。每次吵架,她都嚷道,凭什么让我跟你受穷?你给不了我要的生活,为什么不让我去寻找?

    一次,于娜在丈夫面前明目张胆地钻入工头车内。随后,受尽羞辱的丈夫投井自杀。此事在周围的三里五村传得沸沸扬扬,于娜却对外谎称丈夫是失足落水。她的公婆看小孙女年幼,没有做过多追究,只是与她断绝了来往。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尽管于娜后来又结交了几任男友,但他们都是些只拈花惹草,不丢弃家庭的货色,所以,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孤身一人。

    随着她女儿年龄的增大,家庭开支也多了起来,而过去那些所谓的男友们也早已作鸟兽散。尽管也有新男友加入进来,只是他们出手都不大方,于是,她只好托一个亲戚帮忙,来到银仓的建筑工地当帮厨。

    于娜有个特点,不论在任何地方,都会下意识地使尽浑身解数在一些男人心中激起对她的欲望,不管年龄和外貌。和金钱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工地上,于娜一边和几只绿头苍蝇撕扯着,一边想像着能抱上大目标。

    而这个大目标,就是银仓。

    于是,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和银仓拉关系、套近乎。每次见面,甚至听到银仓的声音,于娜的眼睛都会睁得很大,要特别闪亮一下。但是,她会竭力控制自己,掩盖着自己的激动,盼望着银仓能早日到她身边。可很长时间过去了,于娜并未从银仓的脸上看到她希望的内容。

    她郁闷了,一种思想正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方式牢牢地纠缠着她,“我能对别人产生那样大的影响,为什么他却对我这么冷淡呢?……不,不是这样的,有次他帮我从家里捎过东西,这就足以证明他是喜欢我的,并且他很高兴能有这个机会向我表示,只是他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管,还有巧莲在他的身边。他的冷淡是要证明什么?是要证明他对我的爱不能妨碍他的自由吗?这我知道,我理解他。我喜欢他帮助我的那种感觉,我更需要他爱我的那种享受。老天爷啊!快让他疼我、呵护我吧!快可怜可怜我吧!”嘴里说着这些话,她感到泪水涌上了她的眼睑。

    于娜在可怜着自己的同时,也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她心心念念的便是能与银仓单独见面。

    机会终于来了,巧莲回家伺候婆婆去了。于娜兴奋不已,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

    当于娜怀揣着那颗怦怦直跳的心来到银仓的房间后,银仓的举动却像一盆冰冷的水将她浑身湿透。她被浇蒙了,是自己不够性感吗?还是银仓的胆子不够大?

    冷静后的于娜想到了巧莲,只要她点头让我帮忙照顾银仓……已经看到他们家的房子了,于娜深吸了几口气,脑子里思索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她站在街门口,通过大门已错开的一条缝,看到了正在院子当中晒太阳的老太太,匆忙地推开门打起了招呼。

    此时,巧莲婆婆正沉浸在冥想孙子的快乐当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哎呀!都在家呢”让她猛地哆嗦了一下。老人恼怒地,而且由于美梦被惊醒弄得精神上很痛苦似地瞅了一眼像幽灵一样的不速之客。这个造访者四十已出头,穿一件粉红色的毛泥子大衣,荒草似的披肩发胡乱地堆在两个肩头,斜挎一个巴掌大的小兜,两条并不直溜的麻杆腿紧裹着黑色的弹力裤,脚上的红皮鞋已布满了灰尘。当这个女人快步地来到老人面前时,老人终于看清了这个眼泡浮肿、上牙突出的面孔。

    “呃,稀客呀!”巧莲听到说话声走出屋子,像给赠品一样送去一个微笑,并搬出一个小板凳,“快!于娜,坐吧!”来人先是扭捏地推让了一番,然后又慢慢坐下来说些今天天气如何如何的哈哈语。

    老太太刚听到于娜这个名字,马上就撇了一下嘴,厌恶地“哼”了一声,随即把脸扭到了另一边,不再看她。

    于娜是邻村上的人。巧莲是在自家的建筑工地上认识她的。在这之前,只是听别人说过她的一些光荣历史。当时,同村的一个本家带着于娜来找银仓,说于娜是他家亲戚,丈夫不在了,女儿正上初中,家中花费大,想来工地找个活儿做做。银仓一看于娜瘦小的样子就没相中,说工地上都是重体力活,来了能干什么?哪儿都是包工,谁愿意要一个只挣钱不出力的主?还是巧莲看于娜一脸憔悴的模样起了恻隐之心,说让她到食堂帮忙吧,权当是做一件善事呢。

    谁知这位于娜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在食堂干起活儿来拈轻怕重,特别是在男人面前,更是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管事情大小,都要找男人们帮忙。

    承包食堂的是巧莲的娘家嫂,她看不惯于娜的小姐作态,经常到巧莲跟前说于娜的不是,说于娜简直就是个妖精,光是头上那三根黄毛一天之内就要变出几种花样:一会儿扎起来,一会儿又披散开来,一会儿又拿一个血红的发卡别到头尖儿。哼!干活要能用上拨弄头发那劲就好了。有一次巧莲嫂实在看不下去就在食堂破口大骂:“也算是一个半大的老娘们了,再怎么披肩,还能掩住那满脸的褶子?”她气愤地拿着炒勺在于娜面前挥舞了一下,“再装嫩,看我不把你揪成秃子,省得往锅里掉狗毛!”谁知于娜有股吃钢咬铁的劲,根本不把别人的白眼当回事,自顾自地卖弄着她的风骚,搅得工地上的几个男人直围着她打转转。

    巧莲也从其他人的嘴里听说了一些关于于娜的闲言碎语,但她总认为道听途说来的都要带有水分。于娜身份特殊嘛,或许是那些想偷腥的猫得不到目的就来造谣中伤她。人要脸,树要皮,于娜不会没有一点廉耻心的。

    其实巧莲也不喜欢于娜。她不待见于娜平时的作派,走路扭捏、说话发嗲不说,主要是她在你面前的那种腻歪劲让人受不了。每次巧莲和银仓到食堂吃饭,第一个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准是于娜。她先是热情得有点过分地把他们拽到餐桌旁,然后噘起嘴巴朝着桌椅噗噗地吹上几下,再从兜里拿出一团皱巴巴的纸来猛个劲地擦,“你们坐!你们坐”的话音还没落,饭菜已被她端到了面前。巧莲和银仓几次要自己盛饭,但都被于娜硬生生地拦住,满口说些感谢之类的话语,招来周围吃饭人的目光。巧莲和银仓是实在人,一开始还推让几次,后来感觉这种推让反而让人更不自在,也就索性坐下来等着于娜的“伺候”。

    于娜不光负责倒茶、端饭,还负责聊天。巧莲他们刚开口吃饭,于娜就会坐在旁边,先问一句味道怎么样,然后不等回话,就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胡侃,等到巧莲他们把饭吃完了,她还在说一些别人根本没有听进去的话语。本来他们可以慢慢地吃完这些饭菜,但几次下来,于娜的聒噪已成了一种负担,所以,他们总是忙不迭地扒拉完,然后逃跑似的离开食堂,以至于每到饭点,两人都不想往食堂走,甚至有几次买来了方便面充饥。

    尽管巧莲的娘家嫂一直向他们说要撵于娜走,但巧莲和银仓商量说,是人谁没有个优缺点呢?不让她在这里做活,她拿什么去养活她的女儿!每每想到自家过去那缺吃少穿的苦日子,他们的心就发凉、发软。“唉!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就让她留下吧,权当是行善积德了。”

    “是不是嫂子又要撵她走,她跑我这里求情来了?”巧莲一边帮婆婆捶腿一边胡思乱想着。而于娜却不知道巧莲并没有仔细听她说,只是在那里自顾自地东拉西扯地絮叨个不停。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快到正南方了,于娜还没有说明来意,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巧莲打断了于娜的话匣子:“晌午在这儿吃饭吧,我做饭去!”“啊不!不了,不了……”于娜赶忙站了起来,“我……我还要回俺家拿东西呢。”她迟疑了一下又说,“听说大娘病了,这段时间也够你忙的,嗯……嗯……也没顾上到工地看看银仓……”突然“咚”的一声,正在说话的于娜被吓得一个哆嗦,只见一直眯缝着眼睛的银仓娘用她的拐杖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狠劲地捣了一下:“俺家银仓已经当姥爷了!他的名字也是你这种年龄的人乱叫的?哪里来的?不懂规矩!”银仓娘的数落让于娜越发的慌张,她的脸憋得通红,嘴巴一张一合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停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干笑了几声,又扭捏地坐下来,“我是觉得你们都太忙了,事情也多……嗯……工地上活儿也多,不要累坏了身体。我……我反正还年轻,可……可以帮忙照顾银仓哥……”“咚、咚、咚……”银仓娘哆嗦着连捣几下地面,“我家银仓可不用你照顾!年轻算什么?哪个老娘们没有年轻过?我都八十多岁了,你能不能活我一半年龄还不一定呢!”银仓娘气得像要站起来的样子,巧莲赶忙扶住。“年轻怎么了?年轻就想当小三啊,哼!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随即,老人用拐杖戳了于娜一下,“滚!烂货,看着就让人恶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