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后怕是又在礼佛了。”
元恂刚要点头答应,而后忽然一愣,道:“母后今日把礼佛的时间推迟……。”
“推迟了?”元宏微微皱眉,不等元恂说完就问道:“为什么?”
“这几日丹凤城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说是一些僧人强行化缘,甚至是出入青楼、赌场之间,甚至还有些僧人会在晚间一些偏僻的巷子里,专门等候一些独身路过的女子加以调戏……。”元恂想也没有想的开口说道。
“有这等事儿?”元宏此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停下脚步皱眉问道。
元恂点了点头,而后解释道:“除了这些之外,坊间如今还传有一些僧人入室抢劫、甚至是强抢民女之恶行,母后听闻之后便命儿臣问问刑部是否真有此事。而母后也派人先后去了瑶光寺、永宁寺加以询问,但两寺住持都说并无此事。所以儿臣猜测,怕是有心人故意在丹凤城散播谣言,以此来污蔑永宁寺跟瑶光寺。”
待元恂说到最后时,元宏这才终于是心头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过最后只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你去刑部过问了吗?”
“儿臣去过了,刑部说确有人来报过官,但大都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真的僧人。”元恂看着元宏的脸色变的较为阴沉,想了下后说道:“其实父皇不必担忧,其实这种事情每年都会有一些恶意污蔑僧人的谣言,不过是今年的声势大了一些而已。儿臣相信,不管是永宁寺还是瑶光寺的僧人,绝不会做出这般六根不净、天怒人怨的恶行。”
“那就跟你母后说说,不过是一些谣言,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去查。不过是一些芝麻小事,还至于让你一个太子去亲自前往刑部过问,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难道朕的朝堂政事还比不上这点儿小事儿了?”元宏的语气显得有些不悦。
元恂点了点头,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一定会如实告诉母后,也不会再把精力放在这些小事儿上了。”
元宏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看着隆福宫就在眼前,随意的挥了挥手让太子元恂退下。
带着王相和继续前往隆福宫的这一小段路上,元宏走的很慢,眼看着就要进入隆福宫时,元宏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那小奸商送酒过来时,可有提及过其他?”
王相和摇头:“按照薛统领的说辞,什么都不曾提过。”
元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王相和,有些拿捏不定的问道:“那你觉得刚刚太子所言的坊间关于僧人的流言,跟徐长亭有关系吗?”
“这个……。”王相和有些扭捏,因为他也没办法判断,那些流言蜚语是不是跟徐长亭有关。
因为,若是无关的话,那么就只能证明,徐长亭这段时间还真是什么也没有做,是不是这家伙根本没把跟皇上的交易条件放在心上呢?是不是想要欺君!
但若是说有关系吧,这种办法也显得太过于拙劣了吧,难不成以徐长亭的聪明才智,只能想出这般对付佛家的法子?
而此时的永宁寺,惠思大和尚刚刚跟徐长亭说道,前几日宫里派了人过来,让他们好好管教下寺院里的僧人,这几日忽然之间,有关于僧人违背清规戒律的事情但丹凤城可谓是越传越盛。
“这么点儿小事儿,竟然值得皇后亲自过问?大师父,你不会是在吓唬我呢吧?”跟惠思和尚一同用完斋饭后,徐长亭此刻坐在早些年在永宁寺时,他便经常会坐在那里发呆的巨石上问道。
“大师父何曾骗过你?所以你理解大师父刚刚为什么跟你提及高菩萨、张惠普的原因了吗?”惠思站在巨石下,如此一来,站在远方看的话,就好像徐长亭此时坐在惠思的肩膀上一般。
“大师父是想说……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想警告我,一旦触碰到佛家的利益,那么上面根本不会给我机会,会直接……咔嚓了我?”徐长亭盘坐在巨石之上低头问道。
“说实话,想要动摇佛家香火、抑佛治世你不是第一人。之前也有人跟你有相同抱负,但……最终甚至扑腾不起哪怕一个小浪花,就会被人以雷霆之势扼杀。山脚下的天王湖中,也不知道……当年惠普亲手扔进了多少具尸首。”惠思白须低眉深沉道,随即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可我已经没法子回头了啊。”徐长亭忽然间觉得佛家这池水简直是深不见底,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远远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占据着有心算无心的主动权。
“刻意放出那些诋毁僧人六根不净、违背清规戒律的流言,未央,你这等于是打草惊蛇了。这一招试探之策……可谓是下下策。”惠思抬头,看着手拄下巴、目光放空的徐长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