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具（一）

sp;   心理医生和心理咨询师有着很大的区别，心理医生具有处方权，在心理治疗时，可以采取药物和医疗器械，私人诊所是不具备开处方药的资格的，必须通过院方渠道。林晓欣和李伟都是从医院出来的，他们都有执业医生证书，准确的说，是心理医生。

    没有病人的时候李伟从来都不在诊所，关于这点，林晓欣早就习惯了。一般病人到诊所前会先通过前台咨询医生的情况，女病人通常会选择女医生，当然也有少数女病人觉得男医生更好沟通，一般情况下，李伟的病人确实比林晓欣的要少，加上心理医生都是预约就诊，时间长了，林晓欣也能接受他常常不在诊所的情况了。他们两个可以说，除了做着某一件同样的工作，几乎是没有其他的交集。对于说是同样的工作这一点，林晓欣也是不认同的，毕竟在她眼里，李伟虽然有很强的专业性，可是却常常没什么责任心，林晓欣常常不理解他是怎么唬弄那些长期问诊的病人的。很多病人不明白心理咨询的价值和意义，以为塞点红包，医生就能驱走他们内心的恶魔。为此，李伟没少收红包。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每天接收的病人寥寥无几。

    两年前的夏天，李伟的办公室来了一位女病人。这个女人说她叫莉莉。直到最后，李伟也没有问起她到底叫什么。

    接下去的每个星期二，莉莉都会来诊所，李伟也没有避讳，下班后自然地带着莉莉离开。

    诊所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也从来没把这个话题放到台面上来讲。

    “你怎么知道？”晓欣回应道。

    “做夫妻四年了，每天躺在他身边，能不知道吗！”萧潇看上去很平静，可能这样的对话已经在她心里演练过无数遍了。

    “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性生活了。”

    “所以，你觉得他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我半夜醒来他常常都不在家。”

    “你经常半夜醒来么？萧潇，你是不是脱离药物了？”

    “这个不重要！”

    “当然重要！你停药多久了？李伟判断你可以停药了吗？”

    “原来痛哭都是自己带给自己的！吃再多的药，那些情绪依然会在脑海里回荡，抹不去的！”

    “萧潇，你们需要多沟通！”

    “他是我的老公，是我的枕边人。我不想成为他的病人！我开始害怕，害怕一旦我好了，他便会离开我了。”

    林晓欣不想评价，她觉得或许就是因为萧潇这样错误的家庭观才给了李伟无数个出轨的理由。她很想说，你应该去反抗，你应该与命运抗争到底。站出来告诉那个女人，这个是我的男人，即使我不要，也轮不到你。

    但是对萧潇来讲，什么是她的命运，她该如何反抗。确实，她在婚姻中如同蝼蚁般的存在，情感上又趋于弱势，她爱那个男人或许胜过了爱自己。在这样的情感下，她根本无力反抗，只能随自己沉沦淹没。

    “他说没有孩子也会永远爱我，这是男人最大的谎言！”萧潇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只想说给自己听。“但是爱情真的跟孩子有关系吗？或者说，婚姻！”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萧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

    “你觉得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女人干的？”她根本没想听林晓欣在说什么。“趟在病床上的是我老公。晓欣，如果李伟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不是你的全部！”这句话，晓欣没有说出口。

    “恩，我能理解。”林晓欣显得力不从心。

    “我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警察。”

    “说出李伟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晓欣心想着，如果真是如此，李伟是给自己挖个多大一个坑。

    “李伟被砸烂了下体，你知道么？”

    砸烂了下体？这种言辞显得有点过激，因为媒体报道的文字比较委婉，加上这话从萧潇嘴里当面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有点反胃。毕竟三天了，她还没有去过医院让她觉得有点说不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很不屑这个男人的事情，即使他现在已经躺在病床上，甚至命不久矣，这么想来，也觉得自己有点冷血。

    “砸烂下体......”萧潇开始自言自语，“我要把这条线索告诉警方。”

    林晓欣知道这对萧潇来说是不容易的，毕竟告诉警察，就意味着她要直面李伟出轨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