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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齐洵一行人被镖师们远远儿送了出去,贺兰叶摆出痛苦的姿态慢慢消失,她盘腿坐在床上,嘴角勾着一抹弧度,随手抹了嘴角的血浆,悠悠然坐起来收拾着染脏了的被褥单衣。
齐洵这人果然是个外厉内荏的,虽有任性顽劣一面,也有善良的部分。早在行镖时她就把这个青年看透了,才敢兵行险着,将他一军。
她脱了染脏的单衣刚要往屏风后走,被齐洵派人来破坏的门吱嘎一声推开,柳五清冷的声音传来:“可解决了?”
贺兰叶一个健步猛地冲到屏风后头,躲好了身影后扶着胸口,才发现她差点吓出一背的冷汗。
她提高了声:“柳姑娘,男女有别,进门前请先敲门。”
外头传来柳五漫不经心的声音:“知道了。”
贺兰叶赶紧儿把自己打理妥当,擦了擦身上的血浆,换了套干净的单衣后,想了想又添了件外袍。
她出来后之间柳五手中捧着一碟软酥糕吃着,见他来了,主动推过来了些。
贺兰叶坐下后捏了个酥糕,还未吃,就听柳五又问了一次:“解决好了?”
“唔……”贺兰叶沉吟了声,温吞道,“基本上解决妥当了。”
“哦?”柳五微微挑眉。
贺兰叶目光落在酥糕上,想到齐洵就微微一叹:“齐世子是个好人。”
单纯又直率,只要对症下药,她一点都不担心。
柳五似乎听懂了这话的意思,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齐洵来闹过之后,贺兰叶还一直提着心,担心奇华或者五皇子再来闹上一闹,好在柳五不知从哪得来了消息,宽慰着她:“奇华公主行事荒唐被端妃拘在宫中,五皇子最近正忙着和他几个兄弟争,都没空理你。”
贺兰叶得了这个消息,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能腾出时间来办正事了。
之前她与柳五之间的约定只是一个简单的口头,这个内容还需要一个具体的完善。涉及到的内容较多,她索性请柳五书面写下来条条例例,整合在一起。
柳五的内容不多,主要集中在三点。
一:禁止两个人有任何肢体碰触,无论什么时候。
二:她要享受一切当家太太该有的待遇。
三:贺兰叶不许过问她任何事情。
贺兰叶看过之后,还能接受,直接大笔一挥签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她交给了柳五一份她的条例,也是简单的三个内容。
第一个和柳五的要求一样,禁止身体接触。
第二个是要求柳家在她亮镖开分局的时候前来造造势。
三则是要求柳五在贺兰家期间,尊重平氏周氏,友爱桃儿杏儿。
柳五面对这份条约,抬眸细细打量了贺兰叶一眼,眸中尽是深思。迟疑片刻,她抬笔挥墨,书写下了三个字。
柳清荷。
两个人在条例上签了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解决了合约,柳五似乎放下了一桩心事,说是要回柳家几天。贺兰叶也并未在意,派了个镖师把人送了回去,自己难得享受一番独自一人的时光。
自打柳五入住她房间,她睡不得床,衣衫必须整齐不说还得,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着,神经紧绷,委实难受。
柳五这一走,贺兰叶也能叫了外头镖师进来商讨事情。
之前她在,到底有些拘束,贺兰叶从来没把外头的男人叫到靠近院子的位置,也是她回去了,贺兰叶才把人叫过来把镖局之后的问题议一议。
她这一出事,镖局里头虽然没有乱,但是多少有些影响的。特别是外头留言纷飞的,不利于镖局外头接镖。
镖局是贺兰叶的立身之本,她在镖局身上下的功夫最多,也最用心。难得的休闲时间,她全部花在了镖局里头,等送走了手下,月亮都出来了。
贺兰叶打了个哈欠,刚想睡,忽的想起她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洗澡了。
她自己去打了几桶热水来倒到隔间屏风后的木桶里,自己锁了门,走到后头去脱了外头的衣裳,直到露出贴身的软甲。
她叹了口气,手脚麻利把紧紧束着身的软甲脱下来。
以往她每天晚上都是脱了的,能舒服些。这几天柳五在,别说脱软甲了,她连外衣都牢牢穿在身上,束缚得很。
阔别几日的放松感让贺兰叶也长长舒了口气,洗了澡后进了木桶里,被温热的水泡着,一身的疲劳都得到缓解。
她仰躺在木桶边沿上,闭目养神,放空了心思舒舒服服的时候,忽地听见外头门被敲了敲。
贺兰叶一愣,紧接着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嘎吱声,随后是一天不见的柳五悄无声息走进来疑惑叫了声:“贺兰?”
脚步声逐渐逼近屏风,贺兰叶头皮瞬间发麻猛地坐直了身体,水花拍溅的同时她紧张到声音拔尖:“别进来!”
“别说,我还真想,只可惜我身后一大家子脱不得身。”贺兰叶整理了床上的零乱后抱着染血了的一团被单下床,路过柳五时含笑说道。
“你大可这么做,”柳五目光追随着贺兰叶的背影,轻声说道,“之后你带着你的镖局重回漠北,岂不甚好?”
贺兰叶忙忙碌碌收拾着,闻言头也不抬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来到临阳就这么回去,我岂不是……”
“岂不是?”柳五态度软和了许多,贺兰叶看不见的位置她的目光染上了一层探究,“莫非贺兰局主来临阳,是有什么必须的理由?”
贺兰叶蹲着的身体一僵,而后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大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