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其它的事业,精力有限,所以现在已转让给我的一个朋友了。这地段、这装饰,你觉得怎么样?”
冯天宇淡淡地说:“不错。”他想起了自己当年经营的那家饭店,如果自己没有入狱,那么那饭店就不会倒闭,自己每天都会在饭店里忙碌。因此他心里一阵难过。
走进餐厅,只见宽大敞亮的厅里布置得非常漂亮,壁上贴着金色的墙纸,闪着熠熠之光;明亮的灯光照在拼花大理石上,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大圆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桌上摆放着精美的餐具。
“欢迎光临。”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向陆晓白等一行人鞠躬。
陆晓白拿菜谱递给冯天宇,说:“你想吃什么尽管点吧,不要客气。”
冯天宇直截了当说:“悉听尊便。”
陆晓白一口气点了十几道名贵菜,然后领着众人进入一间包厢,分别依次入座。
沉默,屋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冯天宇自顾自抽烟,鲍小蝶低头发手机信息,林若夕低头捏=弄手指头,陆晓白看了一眼林若夕,又用余光看了看冯天宇。
陆晓白见此情形,眼里露出狡猾的神色,刻意干咳两声打破沉默,高谈阔论:“民以食为天,食以补为先。说到补,我个人觉得,驼峰、猴头、熊掌、燕窝、鹿筋、鲍鱼、鲥鱼、果子狸、海参、龙须菜、乌鱼蛋等等这些被列为八珍的食物肯定营养丰富,属于补中之王,值得食用。天宇,你说呢?”
林若夕眉头一皱,看了丈夫一眼,认为他这话很不合时宜!
冯天宇并没有说话,而是猛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在他与陆晓白之间袅袅散开。
鲍小蝶最讨厌暴殄天物的人,抬头说:“这样说来,陆老板是经常吃那些山珍海味啦?”
陆晓白似乎并没有听出她话含讥讽,得意说:“我的朋友有政府官员,有生意场上的老板,也有社会上的大哥,总是免不了应酬。虽然它们都属于世间珍品,但是食过了,也不过是一道菜而已。”
鲍小蝶嗤之以鼻,说道:“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说话不一样,吃东西不一样,点菜只看菜谱的左边,不看右边。看来,陆太太也跟着享福了?”
林若夕听出她是在讽刺自己,但是她并不生气,微笑说:“我平时爱吃些普通的蔬菜,天宇也是知道的,肉类不太喜欢。”
陆晓白呵呵一笑,打趣说:“她呀,哪懂得享受哦!人活一辈子图什么呀?好吃好喝好玩嘛,要是人失去了这些基本的权利与兴趣,那就没多大的意思了。”
冯天宇忽然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站起来冷冷说:“我已经吃饱了!小蝶,咱们走!”
“你这是......我说错话了么?若有不恭之处,请你见谅。”陆晓白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试图挽留住冯天宇。
林若夕白了陆晓白一眼,也跟着劝:“天宇,吃饭才走吧!你这是怎么啦?”
鲍小蝶本来一开始就不想吃这顿饭,席间又见陆晓白趾高气扬的,她越发反感,见哥哥不高兴的样子,她心头一喜,立即拉着哥哥的手就朝门外走去。
陆晓白见冯天宇执意要走,就表现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人糊涂,说话没轻没重的,请你多多包涵。”
冯天宇充耳不闻,用力推开陆晓白的手拂袖而去。走出门后,他又突然返回来对陆晓白说:“你还是去探望一下你那个在牢中改造的爹吧,我出来之前他反复嘱咐我,让我给你讲一声,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去看望他,自从他入狱后就没有看到过你,他很想念你。”
陆晓白惊讶地问:“你说你和我爹在一个监狱服役?那么巧?”
冯天宇的语气仍然生硬:“对,就是那么巧!我们不仅在一个监狱服役,还住在同一个监舍。你爹叫陆云没错吧?”
陆晓白从来没有告诉过冯天宇他的父亲叫什么名字,此时见冯天宇说出他父亲的名字,他相信了,于是点头说:“没错。”不过,他不打算去看望父亲。
冯天宇是怎么知道陆云就是陆晓白的父亲呢?原来有一次他和陆云交谈得知他们是同一个省份的人,正所谓老乡与老乡亲,更何况“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就更加亲热了,他们互相询问起对方的家住在哪一个县哪一个镇,陆云说出他的籍贯是哪儿的后,冯天宇就说他之前的一个结拜兄弟的籍贯也是陆云的那个地方的,陆云好奇地问他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冯天宇说叫陆晓白,陆云说他有一个儿子也叫陆晓白,接下来冯天宇说出陆晓白的体貌特征、家庭遭遇等一些情况,陆云确信陆晓白就是自己的儿子无疑。
陆云向冯天宇打听儿子的近况,冯天宇讲了一些,为了不让陆云担心,他就说陆晓白现在过得很好,还撒谎说他开了一家服装店。
冯天宇把话带到后,便转身离开了。
陆晓白看着冯天宇的背影消失在门洞外,眼里流露出满意的微笑。
冯天宇与鲍小蝶走出餐厅,见太阳快要落山了,霞光映红了西天。
鲍小蝶气愤地说:“这个陆晓白,真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哥哥在监狱里吃不好,没自由,却偏偏说那种话刺激你,真是气死人!”
冯天宇说:“算了,用不着跟这种人计较。”
鲍小蝶说:“那个林若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哥,他们已有一个女儿,你知不知道?”
“知道,是若夕告诉我的。” 冯天宇心里泛酸。
“可是,你刚坐牢若夕就与晓白在一起,你知道吗?”鲍小蝶有些气急。
冯天宇停住脚步,说:“真的吗?”
“千真万确!他们的女儿都六岁了。哥,你说林若夕是不是过份了,就算她要和晓白在一起,也用不着那么急呀!她婆婆刚过世,丈夫刚入狱,好歹你也要等过了一年两年吧!”
冯天宇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可能是陆晓白使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她才跟他在一起的。”
鲍小蝶说:“自从你入狱后,林若夕就独自一人去了东莞,她告诉过你吗?”
“她探监的时候说过,她够苦的。”
“哥,她都那样对你了,你还要替她说话!”鲍小蝶一副替他抱不平的样子。
“小蝶,不说了,天快黑了,咱们回家吧。”冯天宇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她发生争执。
他们穿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然后朝一处公交车站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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