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前事

有恶战。”

    “明白了。”

    所有的舰娘都意识到了什么，只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的士气，有句话叫“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最后的一片阵地，往后再也没有退路，沉默的氛围给剩下的舰娘们带来一丝宁静，安慰着她们的精神，以便在最后的一战中爆发出最强的力量。

    “现在情况如何？”

    “报告将军，现在剩下的姐妹不到七十，武器弹药什么的倒是足够了。”

    “只剩下七十啦......”

    “确切地说是六十二个。”

    “是啊，四舍五入正好一百呢~”

    “哈哈哈，说的对。”

    笑容渐渐收敛，诺夫哥罗德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结局竟然来的这么快，还没等她出战，深海就推到家门口了。

    “将军，很荣幸能在最后和您一起战斗。”

    “我也很荣幸，能遇到你们这些姐妹。”

    深海的咆哮渐渐临近，所有的舰娘都做好了准备，完成生命中的最后一搏。

    “吼！”

    深海突破了最后的阻碍，从通道里钻出来，穿过空旷的街道，朝着舰娘的阵地冲过来。装好弹药，调准炮管，舰载机全部盘旋在天上，地雷和炸药藏在街口的各处，大战即将爆发。

    “吼！！”

    “站住。”

    无形的气场笼罩着阵地，冲到眼前的深海全部向前一个趔趄，扑倒在坚硬的石头路上。在舰娘和深海的注视下，诺夫哥罗德走出防守阵地，来到深海的面前，一股强烈的威势压得深海直不起身。

    “我要见港湾栖姬。”

    “.......”

    “怎么了，老朋友死前最后的愿望都要无视么？”

    深海骚动了一阵，从中间分开一条道路，港湾栖姬在近卫深海的簇拥下缓步走出，来到诺夫哥罗德的面前，俯视着眼前的舰娘。

    “见到我了，愿望实现了吧，开战~”

    “哼，少装蒜。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不想听。”

    “还是听听吧，反正你们已经赢了，就当做是胜者聆听败者的哀嚎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姑且听听吧。”

    “我想请你放过我身后的舰娘。”

    “不行。”

    “你们已经打下迪克森，很多资源都没有运走，完全可以作为深海的战利品，没必要再把这六十几个舰娘放在眼里。车队已经撤走了，冰天雪地里，深海想追上她们也是难上加难，不如就把这里当做基地，暂且安稳下来。”

    “说得好，但我依旧拒绝，再小的蚂蚁也是一块肉，这几个舰娘够给我的手下饱餐一顿了。”

    “港湾，咱们也认识了几十上百年，姑且有些交情，算我求你了行么。”诺夫哥罗德第一次在港湾栖姬面前露出哀求的眼神。

    港湾栖姬微微一愣，凝视着诺夫哥罗德哀伤的面容，心里突然一阵躁动。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诺夫！”港湾栖姬贴在诺夫哥罗德耳边，压低自己的声音：“我是你的敌人，你居然向敌人作出这样的姿态，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诺夫哥罗德吗！”

    “你只要说你答不答应吧。”

    “混账！你跟我对峙了这么多年，难道最后要用这种低下的姿态去死么！你是在蔑视我么？”

    “为了我背后的姐妹，我愿意这么低下港湾，她们对我来说就像飞行和北方对于你。”

    诺夫哥罗德的脸上毫无做作，充满了认真和淡淡的温暖。港湾栖姬猛地仰起头，无神的双眼望着黑色的天幕，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一招。”

    “嗯？”

    港湾栖姬低头看向诺夫哥罗德，伸出右手的巨爪对向诺夫哥罗德，眼睛里充满了认真和杀气。

    “我只给你一招的机会，如果这一招不能够让我满意，我就把你们所有人沉进海里溺死，然后变成我手下的腹中餐。如果这一招让我满意了，我就放过你还有你身后的舰娘。”

    “是么......港湾。”

    “什么？”

    “谢谢你。”

    诺夫哥罗德淡淡一笑。

    “嗡~~~”

    趁着港湾栖姬愣神的瞬间，淡淡的波动从诺夫哥罗德身上升起，黑色的能量在身上延伸，化作一片片黑色的羽毛，覆盖在诺夫哥罗德身体的各处。踮起脚尖，诺夫哥罗德做出一个天鹅起舞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带着微微的陶醉，如同一只即将完成独舞的黑天鹅。

    “就是这样？就只是这样！”港湾栖姬怒吼着，“这一招我看了不知道多少遍，诺夫！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让我满意！”

    “港湾，各位，请你们欣赏我最后的独舞。”

    乳白色的能量慢慢升起，诺夫哥罗德身上的羽毛由黑变白，向外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亮。不知不觉间，港湾栖姬眼睛微微睁大，她被眼前的白天鹅吸引了。

    “诺夫，这就是你隐藏了这么久，真正的招数.......”

    白色的能量慢慢扩张，化作一只巨大的天鹅，展开双翼庇护着身后的舰娘。在众人的仰视下，天鹅发出一声喔喔的长鸣，扇动翅膀飞入天空。

    “绝不仅仅是飞走这么简单吧，诺夫，接下来是什么，给我看看！”

    仿佛听到港湾栖姬的呼唤，天鹅调转方向，眼睛看向港湾栖姬，翅膀一震，俯冲直下。

    “轰~~~~~”

    天鹅正中港湾栖姬，白色的能量瞬间爆发。港湾栖姬凝聚起海量的怨念，撑起一道黑色的屏障，笼罩在深海和舰娘的上空，唯独把自己露在外面，任由白色的能量灼烧自己的身体，静静地感受着那份刺骨的疼痛。

    白光渐渐消逝，优雅的天鹅已然不在。睁开眼睛，撤去黑色的护罩，全身焦黑的港湾栖姬暴露在众位深海和舰娘的视线里。

    “港湾大人！”

    derfflinger和bb390等近卫深海赶忙来到港湾栖姬身边，担忧地望着后者。港湾栖姬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一只手挥退了近卫深海，然后向前走去。来到诺夫哥罗德身前，港湾栖姬伸出一根利爪，轻柔地合上诺夫哥罗德的眼皮。

    “干的漂亮诺夫，我满意极了。呼~~愿你在天堂一切安好。”

    说完，港湾栖姬扭过头，直直向海港的方向走去：“全军撤退。”

    “是，港湾大人。”

    derfflinger和bb390她们都没有犹豫，招呼着深海紧随在港湾栖姬身后。她们都听到了港湾栖姬和诺夫哥罗德的约定，那只白色的天鹅也着实给她们带来相当的震撼，深海遵从强者，哪怕是舰娘，诺夫哥罗德最后的一击也足够得到她们的尊重。

    “北方，飞行，撤军吧。”

    “唉~咱这边儿打的正欢呢~”

    “北方也正在性子上呢，嘿呀！”

    “听姐姐的话，撤军吧，这是我和一个老朋友的约定，我觉得她值得我这么做。”

    “那好吧，既然港湾姐都这么说了。”

    “北方听姐姐的。”

    “谢谢，回头我给你们烤小饼干吃。”

    “哦呼~有小饼干吃咧，北方开不开心呀？”

    “开心开心，北方超开心的！”

    .......

    白令海峡

    飞行场姬挂断通讯，无所谓地一摊手：“一份小饼干就给咱打发啦，弄得咱很好应付一样，不过港湾姐的小饼干确实很好吃呀~喂，你们这些家伙，不要再打了，全都撤啦，撤军啦！”

    “撤军？你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哎哎哎，我说kaga呀，撤军就是撤军嘛，不跟你们打架还不乐意是咋地？”

    “嗯.......”加贺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飞行场姬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过算了，现在白令海峡的基地受损严重，确实需要时间进行休整。

    “没别的要说的啦？那我可要走啦~”

    飞行场姬笑嘻嘻地做了几个鬼脸，却发现加贺完全没有别的表情。耸耸肩，给加贺丢去一个“面瘫”的称号，飞行场姬一蹦一跳地带着舰队离开了。

    “akagi，下次请你吃港湾姐的小饼干呦！”

    “我很期待呢~”赤城挥着手，笑眯眯地目送飞行场姬离开。

    直到深海全军退去，黑雾不再笼罩大海，赤城和加贺终于松了一口气，收起了手里的弓箭。

    “加贺，你怎么看？”

    “不知道，先回去吧，刚才和飞行打的这一仗损耗不小，哪怕是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两个也要保持最大的战斗能力。”

    “说的对。”

    说完，赤城跟加贺转过身，带着破烂的衣服，一晃一摇地朝着破败不堪的白令海峡基地驶去。

    .......

    摩尔曼斯克

    望着北方栖姬离去的背影，苏联跪在地上，无力地垂下头去，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在她的周围，基辅、俾斯麦、提尔比茨，零零散散地分散在废墟里。

    “快！快点儿！”

    马尔科夫吊着左臂，催促着维修舰的行动。一个没留神，马尔科夫被脚下的石头绊倒，摔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

    “将军！”恩格斯跑过来，扶起了马尔科夫，“将军，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人老了，体力就是更不上了。”

    “将军，我们去休息一下吧，这里就交给维修舰们。”

    “好，就去那边的石头坐会儿吧，我实在放心不下苏联她们。”

    “好的。”

    在恩格斯的搀扶下，马尔科夫站起身子，费力地朝石头那边移动。两人坐到石头上，恩格斯拿出腰间的水壶，递给马尔科夫。

    “谢......”马尔科夫手停在半空，呆呆地看着恩格斯被纱布包裹的右眼，手指微微颤抖起来。

    “将军？”

    “哦，没事。”马尔科夫接过水壶，稍微喝了一口，“你的眼睛怎么样？”

    “这个呀。”恩格斯微笑一下，“维修舰说了没事儿，虽然眼球没了，但我是舰娘嘛，总会修好的不是。”

    “是么，这就好.......痛么？”

    “还行，这点儿痛以前受了不知道多少次，都习惯啦~”

    “你很坚强，很有气概呀。”

    “嘿嘿嘿~”

    这时候，那边的维修舰急匆匆地跑过来，找到了马尔科夫。

    “马尔科夫将军。”

    “情况怎么样？”

    “苏联将军伤势过重需要立刻进行抢救，其他几位的情况好一些，但是依旧需要全面治疗。”

    “那还等什么，赶紧做！”

    “是！”

    担架匆匆而去，带走了苏联和基辅她们。马尔科夫松了一口气，在恩格斯的搀扶下，在废墟中慢步走着。大战过后，到处都是伤者，工程队游走在残垣中，搜寻着舰娘和人类士兵的尸体，把还能回收的资源和工具通通带走。

    “恩格斯。”

    “将军？”

    “总算是熬过去啦.......真是，真是太好了。”

    “是的将军。”

    浑浊的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颊，马尔科夫捂着脸，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这幅样子。恩格斯搀着马尔科夫的手臂，倾听着老人的哭泣，默默地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