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若是医士触犯律法的话,必须是由我们济世医社上呈朝廷的!”
穆医丞一脸气愤:“想必他们也知道,若是由医卿大人将张力此事禀明朝廷的话,他们的计划就实现不了!”
叶问天露出一丝冷笑:“张力?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而你穆洪峰,才是他们的目标!张力是由你穆洪峰亲手招录,而且你正是负责济世医社的人事,这‘失察’二字,足以让你医丞之位不保!”
穆医丞满头大汗,恨恨地道:“若是张力此事由咱们上报朝廷,张力怎么处置先不说,医卿大人自然有办法撇清属下的干系!可是现在他们在‘不知情’的掩饰下,已经将所有证人证词上报了朝廷,这,这是先下手为强啊——端地好一条毒计!”
张力这小子死不死,怎么死,没人关心!
可是,穆医丞这医丞的职位——却牵动了所有人的心!
更深一层,虽然此事面上还扳不倒叶问天,不过却会对叶问天的声名造成巨大的打击!
场面有些压抑,穆医丞和许医令显然都知道事态严重!
许医令有些按捺不住,开口道:“医卿大人,现在山东按察司已经上报了朝廷,咱们想掩饰或者是撇清干系已然是不可能了……”
穆医丞用了整整三十年时间,才爬上了医丞的高位,此刻一想到自己便要失去医丞的职位,不由得有些不甘心。
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呢?
叶问天淡淡一笑,道:“怎么,怕了?昔年天启朝中,阉党和东林党斗得那么厉害,我们济世医社被逼站队,我都有办法化解!这点鬼蜮伎俩,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天启年间,阉党魏忠贤和东林党斗争激烈,谁都想拉拢济世医卿叶问天,以壮大自己势力。
可是,站错队伍的后果很严重。叶问天没有选择任何一方加入,而是选定了自己现在的靠山!
这靠山,阉党和东林党都投鼠忌器!
……
曾医令内宅,宋医士小心翼翼地躬身立于曾医令身旁。
曾医令正坐着喝茶,他心情很好,一连喝了三大杯茶水。
此刻又举起茶杯往嘴边送,却怎么也喝不到茶水。
低头一看,杯中却哪还有水?
宋医士连忙道:“医令大人,小的再沏一杯来!”
曾医令有些尴尬,道:“不必了!”
曾医令将茶杯放在案几上,一脸的小人得志的神态道:“哈哈,这次穆洪峰可要真正倒大霉了!”
宋医士赔笑道:“是啊,医令大人算计得如此丝丝入扣,连北京城的李医丞都赞不绝口呢!”
曾医令笑道:“李医丞已经联络好东林党的言官,只要这案子送呈到了京师,谁也不敢遮掩!”
明代言官主要由都察院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组成,大部分品秩不高,甚至很低,但其政治地位却极为突出。
明代从明初朱元璋开始,便从制度上赋予了言官广泛而重大的职权。大凡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和言事范围。
明代的言官们,有如“疯狗”一般,战斗力爆表!
不过,这“疯狗”可不一定是贬义,就算你皇帝做的什么事情只要看不过眼,老子也要咬上几口,你皇帝还拿我没辙。
任何明代的皇帝都爱惜羽毛,杀言官这种事,皇帝们内心就算是再不爽那都是不屑于去做的!
这言官放到几十年后的鞑子朝又不一样了。
鞑子朝养的言官已经连战五渣都算不上了,不过是些奴才而已,亦可称为“哈巴狗”,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宋医士谄笑道:“只要穆洪峰一倒,医令大人自然是指日高升啊!”
曾医令一阵奸笑:“嘿嘿,嘿嘿嘿——”
一阵意淫之后,曾医令又沉思了半晌,开口道:“这次咱们从张力这贼小子身上着手,搂草打兔子,看来是没有丝毫破绽了!就算叶问天想保穆洪峰,也不可能了!须知我大明的言官,只要张嘴咬人,任你玉皇大帝也招架不了!”
宋医士附和道:“是啊!上次黄土山之事,咱们功亏一篑,实在是太可惜了……”
曾医令皱了皱眉头:“那次也算是老天帮了穆洪峰一把,他屠杀的命令都下达了,可惜兵卒们却染病溃散,没有执行……”
曾医令突然厉声喝道:“这一次,我倒要看看,叶问天凭什么能救那穆洪峰!”
宋医士道:“救不了,救不了呀!山东按察使司早已办成铁案,案卷移交上呈到了京师!嘿嘿,叶问天就算想遮掩,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