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
大约是太过警觉,旁边树林有光芒闪动,她竟看清了,下意识惊叫躲避。
一道黑影与她擦身而过。
白小碧失色,后退,紧盯着他手中的剑:“你是谁!”
那人身材瘦瘦,三十来岁,小眼睛精光四射,他也不急着取白小碧性命,只上下打量她,目光更加亮起来:“好模样,杀了可惜,不如先与我受用一阵。”边说边上来拉她。
最怕的事情发生,白小碧心一横,丢开右手上的东西,拔下银簪:“你别过来!”
话音方落,身后就有只手伸来,银簪竟凭空消失。
“小丫头又这样。”耳畔有人责备。
白小碧反应过来,先是喜,后是呆,想到今日之事心里终究不是滋味,别过脸不说话。
“簪子不是这么用的,”叶夜心微笑叹气,将银簪送回她头上,转向那人,“谁派你来的?”
这也正是白小碧想问的话,她立即抬脸看。
出手间不像是纯粹的武功,那人察觉不对,惊疑:“好高明的手法,倒有些像天心帮的‘移星换月’。”
叶夜心道:“好眼力,不知阁下又是哪门哪派?”
那人没有答应,身形一闪便不见。
想跑?扣住折扇的手一紧,又迅速放松,他含笑看着白小碧解释:“方才她们说你找我。”说话间折扇迅速朝下一切,那是个常见的手势,阴暗处几条人影随之掠起,朝那方向追去。
火光映照下,温柔的俊脸多了几分黑暗的气息,幽幽的桂花香从他怀中散发出来,而这样的香,男人通常是不会用的。
他怎会沾上女人的香气?白小碧回想起先前他搂着那些姑娘的亲密情形,忽觉胃里一阵不适,连忙退开几步:“没有,只是想着跟叶公子说声,我师父并不是辰时生人,恐怕也不是你那朋友的哥哥。”
“跑来找我,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叶夜心看着她,“性子这么烈,动不动就想死,下回不许这样。”
再温柔关切的话,白小碧此刻也听不进去,转身要走:“我没事,想不到会耽搁这么晚,师父要担心的,我先回去了。”
叶夜心拉住她:“我送你。”
白小碧下意识大力甩开那手,退得远远的。
叶夜心看着她皱眉:“怎么了。”
白小碧手足无措,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就是看见他就没来由地反感,不喜欢他的触碰:“我……”索性垂首站着不说话。
留意到地上的东西,那是先前她慌乱之际丢下的,叶夜心似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捡起来,微笑:“给我做的?”
那是一双精致的鞋。
白小碧有点慌,忙抬脸抢道:“叶公子数次相救,我却没能报答,很是过意不去,这是前日给师父做衣裳时顺带的,却做得不好,叶公子看能穿便穿,不能就扔了吧。”
叶夜心走到她跟前:“这么精致的鞋怎舍得扔,我很喜欢。”
这句夸奖若放在往常,白小碧必定高兴万分,然而此刻她只觉得格外刺耳。
叶夜心拉她的手,“走,我送你……”
白小碧躲开。
叶夜心总算留意到她的异常:“你……”
白小碧别过脸:“没有,我只是很讨厌桂花香。”
叶夜心噎了片刻,很快恢复温柔的微笑:“下回我会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找你。”他果然退得远了些:“走吧,再不回去,你师父要担心了。”
看他这样委屈迁就,白小碧反觉得自己很无理了,可是这内疚很快就变作警觉——当初张公子另娶,乃是因为父母之命,不能说毫无情义,至少现在一定还记得自己;而他曾经那么迁就宠溺香香,如今几个月工夫,就照样和海云姑娘亲密,风情云淡得似乎以前金香楼的一切都从不曾发生过,甚至令人怀疑他还记不记得香香。
白小碧低头就走,她本不懂这些,但直觉告诉她,眼前人一定比张公子无情,跟他多牵扯不是好事。
这一路上都是沉默,他大约察觉到她的反感与疏远,没有再主动说过一句话。
终于,白小碧停住脚步,望着前面庄上点点灯火,勉强笑道:“我到了,叶公子回去吧,方才多谢你。”
叶夜心点头:“仔细些,我看着你走。”
话中那些关切让白小碧既后悔又内疚,更多是心烦,她举着火把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叶公子知道吴王爷么?”
大约是距离远,他的脸在火光中有些模糊:“知道,怎的问这个?”
白小碧紧张,半晌道:“你……会和他有关系吗?”
他答得干脆:“没有。”
若有,那就是与温海他们为敌了,白小碧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样的结果,闻言心里略轻松了点,含糊着说了句“没什么”,便举着火把进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