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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玉棠回头,勉强憋笑,“干什么嘛,这屋里一股子药味,我不爱闻,出去等会再进来,又不跑。”
“不行。”越清风面无表情。
蓝玉顿时看向对面,“她不爱闻你就让她出去,凶什么。”
越清风:“……”
是不是亲师兄啊!!
奚玉棠看了一眼蓝玉,想了想,一撩衣摆坐了下来,“行了,我陪着,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身子弱的,啧,药罐子。”
……你还有脸说!
两人同时瞪她。
奚玉棠嘴角一僵,尴尬地摸鼻子,“那个,越肃兮,我不是给了你糖丸吗?你快拿出来,喝了药分蓝玉一颗。”
越清风险些气笑,“凭什么?”
“凭我是你师兄。”蓝玉接话。
“……”
你们兄妹还能不能好了!合着伙欺负人是不是!
越少主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好一会都没说出一个字来,愤恨地端起药碗一口灌了下去,而后摸出瓷瓶,丢了一颗药丸子过去。
蓝玉笑着接了,在奚玉棠目光灼灼下慢悠悠地端起了药碗。
等他放下空碗,奚玉棠对秋远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来收拾,顺便拉着不情不愿的蓝玉随从离开。越清风看在眼里,默默决定回头再扣秋远一年月钱。
等房间里只剩三人,奚小教主从怀里又摸出了一个白色小瓶,面无表情地放在了蓝玉面前。后者受宠若惊地拿过闻了闻,惊讶道,“给我的?”
奚玉棠撇撇嘴没说话。
越清风惊讶瞪眼,压下咳嗽哑声道,“奚玉棠你还讲不讲理了,救你的是我,不给我你给他?”
奚玉棠挑眉看他,不是给过你了么。
越少主气得捂心口。
蓝玉将两人无声的互动看在眼里,开口打断,“棠棠,是不是该说说方才的事?”
听到他开口,奚玉棠收回目光,懒道,“方才什么事?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
知道她打定主意不告诉自己,银发青年暗叹一声,眼底一片黯然。
虽已互相知晓身份,但棠棠却始终没有喊过他一声兄长,而在此之前,她那番话还如雷贯耳般在自己耳边回响,自己对不起她在先,又哪能央求她给自己好脸色?
他失落不言,奚玉棠却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僵着脸没好气道,“想那么多干什么,就是功法修炼出了点问题,都是习武之人,没什么可多说的。”
虽然模棱两可,但好歹是个解释,蓝玉怔了怔,抬头,“真的?”
“骗你干什么,就是功法修炼问题。”奚玉棠别过脸。
蓝玉求证地望向越清风,后者抽了抽嘴角,假装没看见。
得不到确切答案,蓝玉皱了皱眉,只好自己问,“不知是什么功法?”。
谁知奚玉棠却不耐烦起来,“问那么多干什么,我都没问你腿怎么回事,我的事你也无需多问,一时半会死不了。”
“……”
虽然被凶了一顿,蓝玉却还是没办法对眼前人生出什么脾气来,沉默片刻,道,“你若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话音落,奚玉棠怔了怔,惊讶地望向蓝玉,“你说真的?”
蓝玉点头。
奚玉棠眼底闪过喜悦之色,迫不及待地动了动,刚要开口,余光扫见旁边的越清风,顿时咳了咳,“越少主还有事要忙吧?”
越清风低头喝茶,连个眼神都欠奉,“无事。”
“……”
奚玉棠瞪眼,“怎么会没事呢,你不是才刚将醉花楼交接一半吗?还有郑家那边不是也要最后收个尾?对了,那个……”
“奚教主。”越清风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若我没记错,这些都是你玄天教内之事。”
“……”
你妹!
奚玉棠脑子里过了一圈,想来想去,竟不知道越清风自己的事有什么,恍然发现,原来自己对他的了解竟少得可怜。
原来从她踏足江南至今,越清风一直在做的,都是她的事。
心底泛出一丝愧疚,赶人的话到嘴边,说不出了。
蓝玉忍不住笑,“无妨,肃兮留下听听也好,他本就知道些。”
奚玉棠不习惯他这样,皱眉,“你能不能先把易容收了?”
对面人怔了怔,无奈摇头,抬手于耳后一撕,薄薄一张面.具出现在手里。
奚玉棠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动作,当他终于露出真容时,整个人一怔,不知不觉便出了神。
这是一张和她极为相似、却又能让人明显看出不同的男人的脸。
面冠如玉,剑眉星目,鼻若悬梁,脸部线条既刚毅又柔美,恰到好处,巧夺天工,多一分过,少一分缺,深潭般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承载天地红尘,薄唇淡笑间,似是风流无匹,多情又无情。
银发被风吹起飘过他眼前,漫不经心间,仿若能见到两分他过去的嚣张姿态,以及经过无数惨痛经历沉淀后的八分厚重和淡然。
和眼前人比起来,自己长得还是过于秀气了。
记忆里那个笑嘻嘻说着‘以后我来保护妹妹’的小男孩面容逐渐和眼前的蓝玉重合,奚玉棠怔怔看着,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
她飞速地垂眸别过脸,鼻音甚重地开口,“以后出门记得易容,别乱用这张脸,免得人家以为我玄天江南堂堂主出什么事了。”
这也算是间接承认两人的关系了。
蓝玉,或者该叫奚玉岚,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你就不怕你每日真容见人,被人当成是我?别忘了你也是男装。”
奚玉棠噎了一下,惊讶,“啊?不会吧,我不知道你跟我长这么像啊!”
“不会。”奚玉岚答得干脆利落,“见过我真容的天下武林不出五人,不算上你,放心。”
不出五人?奚玉棠扫了一眼越清风,见后者面不改色,想来是见过的,不禁好奇,“都有谁?”
奚玉岚眯了眯眼,连这个小动作都像极了奚玉棠,“师父,师兄,长歌,也就是方才被你打晕的那个小子,一个叫上官泓的好友,还有……”
“还有谁?”奚玉棠催促。
奚玉岚犹豫了一下,“说出来你会生气。”
“我保证悠着。”悠着点不那么气。
“……确定?”
“放心。”
奚玉棠答得信誓旦旦,天真的奚玉岚顿时信了大半,看得旁边越清风忍不住咳了一声。奚玉棠刷地回头,目光里透出威胁之意。
……越少主退败。
“好吧。”奚玉岚道,“还有一个是邹青。”
“……”
奚玉棠瞬间拍案而起,“你说谁?邹青?”
那个每天都会砸坏门,最怕被思想教育,脑子里除了打架都只剩下打架的邹青?她自己的左护法?!
“这个叛徒……”奚小教主忍不住磨牙,恶狠狠地瞪向自家兄长,“说,他什么时候知道你没死的!说出来我饶他不死。”
奚玉岚张了张嘴,求救地望向师弟,后者眼观鼻鼻观心,摆明了不会参与到他们兄妹恩怨里,欠揍模样看得奚玉岚牙根发痒。
“不是说好不气?”他只得讨好地看自家妹妹。
“我,没,气!”奚玉棠一字一字往外蹦。
“……”
你骗我tat
将邹青和妹妹的重量简单一衡量,奚玉岚心一横,故作镇定道,“学艺有成下了一丈峰后,我去过一趟雪山,后来每每得了空就会走一遭看看你。”
奚玉棠怔了怔,眯起眼,“我把雪山守成了铁桶,有人擅闯绝对会被发现,没想到你竟然有内应……”
妈的回去就撤了邹青的职!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事,奚玉岚默默在心里给邹叔叔道了个歉,清了清嗓,转移话题,“不是想知道我腿伤的事?”
提到正事,奚玉棠只好暂时收了心思,越清风也放下了茶盏,目光灼灼。
见两人都望过来,奚玉岚沉默片刻,说了一个名字,“是卓正阳。”
话音落,对面两人如出一辙地皱起了眉头。
“前武林盟主,紫薇楼掌门……”奚玉棠心中震惊不已,“他没死?”
奚玉岚摇头。
“他在哪儿?”越清风陡然开口,脸色甚是不好。
“皇宫。”
奚玉岚平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