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忙起来时,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眨眼间,逝者如斯夫。
从江千彤拜访后的第二日起,奚玉棠彻底告别了清闲日子,状态激昂地投入到了与人斗智斗勇之中,时不时也出去浪一圈,万一不小心碰上欧阳玄了呢?
身在京城这么个大染缸里,每日都能感到自己的心在往衣裳的颜色上靠,掩耳盗铃的奚小教主于是干脆让韶光将所有深色衣裳都收了起来,反正夏日炎炎,一身玄衣热的要死,不如每日花枝招展风度翩翩,要么白衣胜雪,要么红衣如霞,再不然也学一学越家少主的谪仙出尘,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心不那么黑一般。
结果,竟还真让人不习惯起来。
用奚玉岚的话就是,宁愿你每日不重样地穿女装,也不想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极像的墨发红衣女子和师弟玩亲亲。
那场面,太刺眼。
可说笑归说笑,真正正经起来,他们也没忘了正事。
当日谢安的拜访,如同拉开了厚厚的幕布,从东宫大火中逐渐回过神来的各路人马开始粉墨登场,你方唱罢我登台,偌大一个皇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潮汹涌,惊涛拍浪。
而越家的宅邸里,一个野心勃勃的玄天教主,加上一个情报头头景阁主,再加一个心已经黑成了墨汁的越家少主,这已经不仅仅是111=3的简单算术,将这三人放在一起……想想都觉得让人热血沸腾。
沈大夫养好了身子之后曾耳濡目染了几回,美其名曰关心太子殿下,然而没多久便觉得,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恐怕整个人的灵魂都要被侵蚀成坑洼一片,干脆抛下这几人,重新挂牌子接诊,挣银子去了。
京城是什么地方?
别的不多,有钱的权贵遍地都是。
沈大夫简直数钱数到手软,连被烟熏得受伤的眼睛都痊愈得快了。
至于谢家……
若说这里头谁最早猜着谢家的心思,恐怕还要属越清风。就在奚玉棠两年前闭关时,越清风便只凭着自家师兄嘚嘚瑟瑟的只言片语摸了一把谢家的底。当年他便猜自己这一帮亲戚恐怕要广撒网,没想到六月还没过完,太子妃二七未过,他那位按辈分应该唤一声表姑父的长辈便坐不住了。
越清风其实不太想搀和谢家之事。一则,有亲戚情分在,二则,不太看得上他们做事的风格,最关键的是,这事你只要插了手,就别想有更多的时间准备自己的亲事了。
……毕竟一辈子也就成这一次亲,偏偏心上人还是个甩手掌柜。
但他一来没想到谢家这么没底线,太子妃刚去,那厢谢婉便哭晕在了五皇子怀里,二来……心上人让他帮情敌一个小忙,虽然好摆平不假,但那是情敌啊!
就算是个女子,那也是情敌啊!
为表现出自己的“勉强”、“吃醋”、“不开心”,从不吃亏的越少主从奚玉棠那里敲了一系列的不公平条款,这才心满意足地轻将离雪宫的麻烦揽了过来。
……
太子大婚当日东宫失火,烧死烧伤朝廷重臣好几位,这事已经算是近年来最令民心动荡的大事,尤其太子妃一身嫁衣命丧火场,被传得神神鬼鬼面目全非,说出来都会让人胆寒三分。
没过多久,坊间开始悄悄流传太子殿下失德、命硬、不祥等等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将司离彻底打入深渊的流言蜚语。
这些流言蜚语,没人敢告诉身子不好的延平帝,但除了他,大约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听过了。司离从大婚之日逃出火场后便只走了一趟谢家,之后便低调地不再露面。期间奚玉棠曾想去探望他,然而还没动身,人便收到了司离的密信,话不多,笼统一句话可以概括——我没事,但我不会让那些背后之人好过。
奚玉棠当即便放了心。
可流言四起,终究还是烧到了他身上。没过多久,参太子的折子便如雪花片一般飞进了勤政殿,朝会上也开始有言官言辞凿凿地数落起司离的十大罪状,将那场火尽数归到了太子无德上,甚至有人开始釜底抽薪地怀疑起了司离的身份。
没过多久,就在太子妃三七的当日,司离自请去了相国寺为亡妻诵经。
一招漂亮的以退为进,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奚玉棠气得跳脚,若非越清风和兄长拦着,恐怕就要立刻冲到那几个言官家,好好教教他们如何做人。
“安心,这件事交给我。”越清风顺毛了好半天才压下了心上人的杀气,“朝堂如江湖,自有一番规矩,你这样冲动,反而不容易起到什么效果。相信我,比武大会之前,我会让太子殿下平平安安回到宫里。”
见他说得信誓旦旦,奚玉棠只好压下杀意,叹息着点了头。
先是大婚之夜东宫失火,接着流言四起,再然后被弹劾,怎么看,这都是有人挖好了坑铺好了路,一环扣一环地要算计司离。奚玉棠心里门清得很,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储君又如何?剥开了身份看也不过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这刀刀致命针针见血的局,那不是在让司离让出太子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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