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毒瘴,龙筱身重瘴毒命悬一线。”夏夷欢低缓道,“她就在我的眼前…我不能见死不救…她潜入自家的禁地,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龙府已经容不下她,我没有选择。”
——“你有的选。”昆鹏适时补刀,“她和你是什么交情?一边是江山天下,一边是如花红颜,你为什么见不得她死?”
“昆将军这样问我。”夏夷欢挑衅的对视着昆鹏,“我也有句话想问你。为什么…昆将军二十年孑然一身?不要说是什么江山未定不想娶妻,要是你真这样说,来日方长,在场每一个人都记在心里,昆将军日后不要让自己难做才好。”
——“你。”昆鹏一时语塞,怒视夏夷欢眼中似要冒出火来,“放肆!”昆鹏皱眉想了想,话锋一转道,“族长,夏夷欢对龙筱心存怜惜,宁愿为了救她放过宣离帝一众,误了我们的大事,此举虽有情,却不在理。必须重重责罚,以儆效尤。”
——“重罚,重罚。”
金磐恨不得上前撕了这帮长老的嘴,跺着脚朝地上啐了一口。
“夏夷欢甘愿受罚,绝无怨言。”夏夷欢埋下高傲的头颅。
“你犯下大错必须受罚,这是不可能躲掉的。”段陵绝情严厉道,“昆将军,军中大将犯了这样的大错,按照族中规矩,该如何处罚?”
昆鹏略微想了想,缓缓道:“夏夷欢此举罪孽深重,要是往深处想,说他有意和燕国龙家勾结也说不定…”
——“你胡说!”龙筱急道,“他哪有和龙家勾结…”
“闭嘴。”昆鹏呵止住龙筱,“再多说一句,你一定是活不成。”
金磐生怕龙筱冲动丢了侥幸保住的性命,赶忙上前把龙筱拉到一边,捏着她的手腕掐了把。
昆鹏继续道:“话虽如此,夏夷欢也是为族中立下大功的将领,浴血沙场也能豁出性命,可此功却远远抵不了他犯下的过错。他必须向族长和各位长老证明自己还是一颗效忠族人的心,方才可以保住性命。”
——“昆将军说的有道理,有道理。”
段陵没有否决,灰目微动朝昆鹏点了点头,低声道:“就照你说的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昆将军手下留情呐!”金磐大惊失色,扑通跪在了地上,“这样的惩治,可是死过人的。夏将军战功赫赫,夏族还要留着他保家卫国,他不可以有事。求族长宽恕,留着他日后戴罪立功也好…”
昆鹏没有瞧他一眼,朝跪地的夏夷欢慢慢踱去,神色灰暗莫测,“夏夷欢,你服不服?”
——“任何样的惩治我都没有怨言。”夏夷欢淡淡道,“昆将军没有要我死,我已经要念及你的手下留情,当然服。”
昆鹏面露得意,张开手心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指尖一松匕首掉落在夏夷欢的脚下,昆鹏悠悠转身道:“你自己做个了断吧。”
——“你不是说他不用死么?”龙筱窜出身子捡起地上的匕首,“怎么又要他自行了断?”
“龙筱,放下匕首。”夏夷欢低声道,“快放下。”
“我不准你死。”龙筱把匕首藏在身后,眼里渗出星星点点的泪光,强撑着倔强瞪向昆鹏,像是要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当做夏夷欢的铠甲。
夏夷欢伸手触向龙筱,粗粝的手心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慢的滑下她紧紧攥着刀柄的手心,温热的包裹住了她的冰冷。
——“夏大哥…”
“我不会死的。”夏夷欢按了按龙筱的手,指尖微微使劲就抠出了匕首,“你信我。”
龙筱指着闪着青光的锋刃,才一张口就流下泪来。金磐起身拖起龙筱,眉头揪动着道:“他们不是要欢爷死。这是夏族最严厉的刑罚,欢爷有叛国通敌的嫌疑,要想洗清嫌疑,就必须…”金磐有些说不下去,眼圈也泛起了红色,“必须把匕首刺进心口,用自己的血染透家族的徽章,方能洗清罪过,证明效忠夏族的决心。”
龙筱脸色煞白,怔怔看着夏夷欢握紧匕首,才要上前已经被金磐死死拉住,“三小姐,你去不得,你活着也是族长开恩,再坏了事谁也救不了你。”
众人死死盯着握住匕首的夏夷欢,刀子锋利,一刀下去少说也有数寸,刺轻了流不出足够的鲜血,刺重了一命呜呼的也不在少数。是死是活,都是听天有命。昆鹏虽然没有让族长下令杀了夏夷欢,却也给了他一个丧命的可能。
夏夷欢摸向腰间,一个用力扯上腰间的狼首木雕,狼首坠地,凶悍的狼目直视着正厅的众人,几个长老都是不寒而栗退后了几步。龙筱按住自己襟带上挂着的木雕,鼻子抽动着发着酸。
夏夷欢屏住呼吸,不等龙筱眨眼,寒光一现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心口,发出皮肉战栗的痛心声响。金磐身子一抖,僵僵的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的伤口,生怕他力道不对伤了心脉。见夏夷欢眼神坚毅,齿间紧咬着下唇微微颤抖,呼吸声又粗重的响起,金磐这才松了口气。
夏夷欢稳了稳精神,咬牙拔出匕首,伤口喷涌出血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脚边的狼首木雕上,不过片刻就染红了一片,浸染得那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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