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的锦盒打开,里面硕大一块已切的玉石印入崇王眼帘。
“好、好、好!”崇王楚曦墨瞳立即覆上了一层流光,连着三个好字,已道出了他有多么欢喜。
楚逸然微微扬起下颚,示意侍从将那玉石举起。侍从会意,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举起玉石。
对着日头,整块宝玉的质地更加清晰。
崇王起身,削葱般的指尖轻滑过光洁的玉面,叹道:“黑如纯漆,色泽欲滴,好一块和田羊脂墨玉。逸堂叔必是知晓,这样的玉种,本王是寻了多年还未曾见过。”
“殿下当年用和田玉王制成白棋,京城里谁人不知?我机缘巧合得了它,见它色浓质腻,便知能与殿下那块白玉王媲美,若能制成棋子,这副棋岂不是举世无双?”
“如此份量的纯种和田墨玉千年难得一见,逸堂叔真舍得让本王割了做棋子?”
“怎会不舍?殿下所求不过是完美无缺,哪会要不同玉石出来的墨玉,那样的话,就算色泽接近,润腻相似,其透光、纹理必然会有差异,经不得细看才是。”
崇王楚曦双唇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一些:“不错,这块宝石的这处最为饱满、致密润泽,长约一尺,足够用料所需。”
“殿下再看上面那处显白底的飘花。”
崇王细细打量,而后赞道:“这边烟雾萦绕,犹如山水墨画,且环绕匀称,制成一对棋笥的话,亦是无双宝物!”说到这,他敛住浅笑,再次确认道:“逸堂叔当真愿将它让给本王?”
“这有什么不肯的?放我这,也只会分制成首饰,送给那些讨心的美人而已。”说到这,楚逸然又向前张望了一下,喃喃道:“怎么还没回来?寻个人都不会,要那些废物何用?”
崇王摆手让近侍贺玄将礼盒接过,再亲自为楚逸然斟上美酒,举杯敬道:“谢谢逸堂叔的美意,那本王就不与你客套了。”
楚逸然笑着饮下:“殿下得了心头好,我却还在等我那赚钱养家的美人儿。”说着,他看似很是失落地独饮一杯。
“逸堂叔还约了人?”
“你也知道我这人喜好什么,说来不怕殿下笑话,那女子定然古灵精怪的,只捎一句,我满脑子现在都还在绕呢,那姑娘的嗓音就像翠鸟弹水一样,立即就剜进我的心窝。你说,究竟是怎样的天姿国色?我自是要瞧个究竟。”
崇王双唇勾起一抹弧度,又再次拈起棋子,似要弈棋。他的不近女色是众所皆知的,楚逸然发现自己这边说美女有些冷场,窘迫地轻咳一下,转而问道:“殿下不需赚钱养家,王妃定是要貌美如花,过几日的百花宴,殿下应当知晓皇后的苦心吧?”
崇王目光微凝,忽略百花宴,问道:“逸堂叔刚才是说,有一个貌美如花的美人儿,说起话来令人过耳不忘?”
楚逸然笑了起来:“人家闻香识美人,我这是听声知本性,等下抓来……不对,是请来见上一见,若真应了我的猜测,那算不算天赐良缘?”
“感情逸堂叔还没瞧见真人?”
楚逸然被这么一问,就有些窘迫,他承认自己风流倜傥且好美色,但也不是色中饿鬼、饥不择食,于是解释道:“那姑娘一定有趣得紧,性子就是我喜欢的那种。你都不知道有多古灵精怪,后面的丫环使劲囔着‘小姐呀,您小心点。’可她回一句‘我还要负责赚钱养家,你呀只管貌美如花。’你说古灵精吧?那青楼里真正做营生的,也不会让伺候的丫头负责打扮显姿吧,所以她断然是戏谑地道出这句,这要有多活络的姑……唉……你干嘛呢?”
楚逸然这边提起心头美人正来劲,崇王倏地起身,扬手让贺玄靠近,令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瞒逸堂叔,本王一直在找一名嗓音极清脆的姑娘,能让你一闻其声便有如此想头的,定然是她!”说着,他命令贺玄:“你往这边寻去,本王走这边,记住,应该是那日在山中唱歌的女子。”
“你这是唱得哪出?你……你这是要跟我抢美人?”说着楚逸然朝他靠近几步:“那咱们商量好,你找到了归你,我找到了可不让你。”
崇王双手交叠,朝他拱手一礼:“烦请逸堂叔告知,刚才你是在哪听到她说话的?”
“在山腰圣泉边,她就在……。”楚逸然用手指朝天戳了戳。
“谢了,如若逸堂叔寻到她,还望通知本王一声,侄儿感激不尽。”崇王道完,扭头指向另一名持剑侍卫:“你在这儿等着,若那女子被带到这里,你发信号过来。”接着,他便与贺玄兵分两路,转瞬没了身影。
楚逸然是想追都没跟上脚步,最后坐回石桌,越想越不甘心,愤愤道:“哪有这样的?明明是我的耳朵仙女,他就……就这么持强用抢,还明着抢?”说着,他手扶额头,“不带这样的,小宝,快……快,我头晕……”
被唤作小宝的侍从不敢怠慢,立即扶着他倚进步辇中,再用引枕垫在楚逸然的脑后。
“小宝呀,不带这样的,我的眼睛仙女,马上就要被他的太子弟弟娶走了,现在他拿了我的墨玉王,怎么还跟我抢耳朵仙女?两兄弟不能这样呀,唉哟,把我给气得……”
“小王爷,快喝口茶,咱不是还没瞧见人吗?别气别气……”
“能不气吗?”楚逸然双脚一伸,将小宝踹到地上:“我气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