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给泽表哥的。”
“既然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向爹爹表明态度才对。”
沈阿瑶看向阮姨娘,想要继续求助,可是阮姨娘没有接话,只得径自再道:“所以大娘也一直没有提过,只是我心里明白,事情还没到台面上,哪能随口说出来。我……我与姨娘在府中不比月姐姐,加上舅母这么一来二去没有结果,前儿个来看大娘,要让我明日过府上拿调养大娘身子的方子。”
她拿着绣帕拭了拭眼泪,那双眼睛更是花得不成样子,接而又道:“府里那么多人,也有不少下人,让我这庶女过宁阳侯府拿方子做甚?舅母定然是猜到我资质普通,今晚也不会让崇王殿下看上,然后待我去了宁阳侯府,到时候出个什么事情,毁了名节。爹爹纵然不肯,我怕是也只有嫁去宁阳侯府一条路吧?”
沈晗月本想说,既然是龙潭虎穴,那不要去就好,可一想想,她们娘俩在杨氏手底下,势必要言听计从。不在其位,不知其苦,所以又没将那句话说出口去。
沈阿瑶再次殷殷恳求,“我知道这事在为难月姐姐,不该听从燕姬的话,说那舞跳得不好,就要另辟蹊径,只要边唱边跳,应该就可以顺畅表演下来。”
燕姬就是那位与阮姨娘同在一个院子,被禁足的姬妾。沈晗月没有见过她,不过她是从肃亲王府出来的舞姬,那么指点沈阿瑶跳舞,倒是正常得很。
“我那夜听姐姐唱的那首歌,实在太喜欢了,心想着,是老天爷给我的机会,才让我遇见了这么一首好听好词的曲子。”沈阿瑶说着,抬手拉了拉沈晗月的裙摆,“崇王府我定然是进不了的,可今晚还有其他府的人,他们……他们若知道沈府还有我这个庶女,许是会上门提亲,那样……那样爹爹定然会帮我相看,而我拒了舅母的应邀,若日后有个好人家,舅母……舅母和大娘就算不高兴,也……也不会让我和姨娘太不好过吧?”
沈阿瑶越说越可怜,阮姨娘也跟着止不住的掉泪,越发暗自谴责自己的无能,竟让女儿背负了这么多。阮姨娘攥紧了拳头,一下一下叩在心头上,紧紧抿住的双唇颤抖着,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见到阮姨娘这样,沈晗月很不是滋味,却始终没有答应,因为在人前唱歌,她着实不想去做。
“三小姐,您唱得也挺好的,别为难月小姐了。”阮姨娘垂着泪,双腿一屈,“我给您跪下了,是我自小没能照顾月小姐,可三小姐这样,是让我心碎呀!都是我的错,让三小姐这么艰难,也是我的错,让月小姐这边为难,日后纵是下到地府,我又有什么脸面见那少夫人呀?”
阮姨娘这么给亲女儿跪下,不由得让沈晗月心口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是在外头唱歌,我一个人又要跳舞又要唱歌的,人家听不见声音的。”沈阿瑶看出她不想在人前献艺,便道:“姐姐只要在台子旁边隐蔽的地方唱就行了。”她的嗓子那么好,只有她才能领着自己,将曲子唱得唯美,也才会让所有人看向台上的表演。而她想在今晚出彩,便不能让瑰宝一样的姐姐站在人前。
“月姐姐,就看在姨娘的面上,帮帮我吧,就这一次,看在姨娘这么些年为姐姐缝制的衣裳……”
沈晗月有些无言以对,心情沉重,望向阮姨娘的愁容,默然片刻后,到底松了口:“那姨娘呢?你说句话,我晚上是帮妹妹唱还是不唱?”
阮姨娘没想到沈晗月会这样说,她这时候当然是想帮女儿的,可又怎么开得了口?
而沈晗月想的是,阮姨娘这些年的良苦用心,她一直记着。可若是真的这般纵容沈阿瑶,那么她这做姐姐的,也没什么话好说。沈晗月打定主意,阮姨娘开口的话,就帮这一次,再也没有下次,且阮姨娘若真那么拎不清,真开得了口的话,她日后也真心不想多加理会。
沈阿瑶拉着阮姨娘的手,祈求她为自己说话。阮姨娘经不住女儿这般哭求,到底还是嗫嚅地道:“月小姐……您……您可以帮帮三小姐吗?”
沈晗月起身,冷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她们一眼,“好,我帮,不过回府后我会将一切禀给爹爹。”
沈阿瑶此时哪还顾及后果,早已冲昏了头脑,立时破涕道:“谢谢月姐姐体恤,阿蝶会记住姐姐的好的。”
可在沈晗月眼里,她觉得沈阿瑶有些厚颜无耻。换做别人,哪好意思做这种事情?这般哭着求着设计着,让嫡姐为自己伴唱?换一个人,不会做这种事情,更会为了尊严,跪不下来。可她……似乎为了嫁入高门,连自尊都可以抛去。
沈晗月愤恨这样的女孩子,也为父亲有这么个女儿而感到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