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看马背上的风光,”凌雨冲着窗户外弱弱地喊了一声,这是她内心此时此刻最真实的感受。
柔和的光线中,凌雨长长的睫毛向上弯曲着,充满渴望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马背上的姐姐。
那匹马驮着顾珺竹和凌烟,在前方一片开阔的土坡上尽情驰骋,两人的身影挪移在枝杈间,姐姐的双臂时而高举,时而平抬,脖颈上一条遮挡寒风的丝巾随风飘扬,缠绕在顾珺竹的一只手臂上,一抹鲜红缠绵了两颗火热的心。
“我也喜欢这样,也想这样。”凌雨在想,换做她,她是否敢在一个男子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勇敢接住,是否敢直言不讳地提出到马上看风景的要求?
她不会,也不敢。
从小到大,没有哪一条家教告诉一个女子,你可以出头露面,你可以争取自由,你可以为所欲为。
女子的成熟,不在于年纪的大小,而是对所有事情有了遵规守矩的意识。
这种想法,只有她在梦里才敢说出来。
凌雨的话音刚停下,前面缓慢行走的一匹马停在那里了。
凌雨捂住自己的嘴,恐惧地把小小的脑袋塞进车厢里。
前面的马似乎是一座静止的雕像,凌雨乘坐的马车是一个前进的坐标,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至重叠到一点。
一道身影腾空而起,从马背上落到马车上。
羿景宸站在车厢门口,没有任何犹豫,动手撩起车帘,他效仿顾珺竹的样子,向凌雨款款伸出了手。
这一刻,凌雨“突突突”狂跳的心差点跳出嗓子眼。
她脸色绯红,含羞带怯的眼睛不敢向前看。
一眨眼的功夫,凌雨又忍不住稍稍抬高眼珠,扫视眼前的方寸之地。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固执地停留在眼前。纹丝不动。
她挣扎着,在抬不抬眼看那个人的脸,抬不抬手接受那份邀请的问题上进行着天神交战。
抬眼、抬手。是一个积极主动的信号,她怕羿景宸就此看不起她。不抬眼不抬手。怕错失永远不会再有的机会。
“反正得不到,又何必在乎他的想法呢。”暮然间,凌雨想起以前和姐姐聊天时说过的话。
他对自己的想法又有什么重不重要的呢?反正他伸出了手,自己服从内心本能的意愿,接住就行了。
即使被他鄙视。被他嘲笑,她的人生一定要有这样的一次冒险。
凌烟缓慢地抬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羿景宸在凌烟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远远多于表面的自己。
内心的狂喜、砰砰的心跳、微微颤抖的手、酡红的脸颊和寒气中鬓角若有若无的汗水,他都在凌烟的瞳孔中看到了。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像炭盆里燃烧的炙热木炭,在自己内心掀起层层热浪,带来了春天般的明媚和温馨。
羿景宸眼珠里闪烁比星星还耀眼的光芒,红润的嘴唇聚拢噘起,吹出一声悦耳的哨声。
已经被马车落了一段距离。伸着脖子在地上的枯草间东闻闻、西舔舔的马儿听到熟悉的哨响,撩起前面的两条马腿高高跃起,抬头仰颈,对着半空嘶鸣一声,马腿落地后急速飞奔,正好接住了两个腾空飞舞的身影。
羿景宸带着凌雨从马车上飞跃到马背上后,一手拉住马的缰绳,一手拦住凌雨的腰,高喊一声:“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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