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几片鱼干,他便开心的用头蹭蹭我的腿,懒懒的趴在我脚边上。我铺开纸,写了几句话,装进黑猫脖子上绑着的小竹筒里,拍拍它的头,道:“去吧。”
这次,我几乎动用了我全部的力量,我要知道,禹哥哥的父亲,在那晚的事中,究竟参与了多少。我怕他到时候进退两难,更怕因此,我们反目成仇……
既然命运注定要将我们绑在一起,那我也不能让你陪我堕进地狱。那时候我傻呼呼的认为,他一个承诺,我后半生的幸福就有了着落。
不多时,黑猫回来了,我打开它脖子上的竹筒,不禁变了颜色。“果然……”我将信在火上燃了,也不去管黑猫。暗自盘算。四年,禹哥哥的父亲就从五品知府攀到了正三品的吏部尚书。升迁之快前所未见。只是这样一来,我便陷入两难,若是想报仇,他必要伤心。只恨他爹当初口蜜腹剑,我父亲对他从不设防,才暗中其招。那我和禹哥哥……
我坐在妆台前,摆弄着头发,轻轻地哼着歌:“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禹哥哥,此生我的污点是不能抹去的了,倘若你真的不计前嫌可以接受,我愿意终我一生报答你的恩情。当然,如果大仇得报,你不能原谅我的话,这一切也不过徒然。恨我也罢,爱我也罢,总归此生你心中定然有我,于愿足矣。
窗外月凉如水,有更夫敲着更锣从门外走过。难得如此安静的夜晚,我这四年,一直深深筹谋,被仇恨蒙蔽,自卑自弃。不想他竟痴情如斯……想着想着,竟在窗边坐了一夜,未曾入眠。天都亮了,碧翠推开房门,见我竟然还在窗前坐着,忙道:“小姐,你怎的一夜没睡?就这样开着窗子坐在窗边,春寒重的很,若是得了风寒可怎么好?”连忙将我扶起来,就要为我梳洗。我摆摆手,“我睡一下,不要吵我。”
不料这一躺,竟是躺了两三天。我果然受了风寒,发热咳嗽,碧翠因为埋怨我一张小脸拉得老长。我也知道是自己不注意让她跟着挂心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任由她一边服侍我一边唠唠叨叨。像极了七八十岁的老婆婆。
到了第四天下午,才有丫鬟来报:“小姐,静博侯遣人来了。”“快请。”我也不梳妆,就这样懒懒的靠在床头。来人是静博侯的书童小沐,日常见惯了的,见到我只是略行了个礼,嬉笑道:“姑娘,侯爷遣我来给你送些东西。府里正在修整给姑娘住的别院,只等修好侯爷就会亲自来迎接姑娘。”我笑道,“难为侯爷费心,你且回去好好照顾侯爷,告诉侯爷我这里一切无恙,就等他来。还有……”我说着从枕下取出一个香囊,“还请你把这个香囊亲自交到侯爷手里。”“姑娘如今是侯爷心尖上的人,小的自然不敢忘。”我掩面一笑,嗔道:“就你猴精,嘴抹了蜜似的。碧落,赏他一锭银子,你送他出去吧”小沐忙说:”不劳姐姐相送,姐姐还是好生照顾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