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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千载难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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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也没有力气再照看小鱼儿,洗漱这些全都交给了碧玉和青儿,我便早早的上床休息

    。

    到第二天早上后,我是被胃里的恶心给难受醒的,青儿和碧玉都还没醒来,我便从房间内冲了出来,冲到外头的花坛处,便揪着五脏六腑干呕着,大约是那药的缘故,我干呕了好久,把自己欧到筋疲力尽,我这才起身回到屋内,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当那冰凉的水,顺着我食道进入我五脏六腑后,我又将空杯放下,朝着院子外走去,到达前厅后,我拿起了前厅的电话快速的摇了一串号码,那边想了大约有个一分钟,才传来一个女声,是罗慧慧的声音。

    她在电话内问:“请问是谁?”

    我说:“是我。”

    罗慧慧一听是我,当即便满是惊讶的回了一句:“清野,怎么看?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电话了?”

    我说:“你过来一趟,我有事要找你。”

    我的语气让罗慧慧有些犹豫,她说:“这个时间点——”

    我再次说了句:“过来一趟,立马,如果你不过来,我不介意现在冲过去找你们。”

    罗慧慧听出我的话不是开玩笑的,她立马说了一个字:“好。”

    接着她便挂断了我电话,当电话内传来嘟嘟声后,我这才也扣上话筒,我又再次往回走,有丫鬟要进前厅来打扫,见我竟然起得这么早,吓了好大一跳,赶忙唤了句:“少奶奶。”

    我没有理会她,出了前厅便径直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之后我一直在客厅内等罗慧慧的到来,差不多十点左右,她过来了一趟,见我面无表情坐在那,大约也意识到我知道了些什么,她对站在我旁边的青儿和碧玉说:“你们先出去吧,我跟你们家小姐谈点事情。”

    青儿和碧玉说了一声:“是。”这才从屋内离开。

    可罗慧慧无比的谨慎,而是看着她们走远,这才过去关上了门,转身对我说:“我也想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外公不让我说,他担心你会——”

    “他担心我,我下不了手对吗?他在担心我会从中破坏对吗?他在怕我通风报信是吗?”我打断了罗慧慧的话。

    罗慧慧赶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清野,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你和穆镜迟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怕你会过不了自己这关,为了让你少点纠结,所以我们才瞒着你。”

    我手死死抓着桌上的桌布,克制自己的情绪问:“是谁先伸的橄榄枝,是外公还是袁成军。”

    罗慧慧似乎也不打算瞒着我,她如实的说:“是袁成军。”

    我看向她。

    罗慧慧又说:“你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些话吗?穆镜迟不过是袁成军的一块踏脚石,袁成军根本不会容许穆镜迟一直牵制着他,可袁成军现在需要钱,所以他才来找的外公合作,只有彻底断掉了穆镜迟的所有,没有钱的穆镜迟,还是穆镜迟吗?”

    我说:“所以你们从前从来没有打过金库,这一次打金库的主意,不过是在帮袁成军。”

    罗慧慧说:“不是所谓的帮谁,而是穆镜迟只不过是共同的敌人而已。”

    我说:“共同的敌人?好有谁?霍长凡吗?”

    罗慧慧说:“袁成军已经和霍长凡进行约定,一旦霍长凡跟他联手,替他解决掉穆镜迟这个麻烦,便将这天下让他一般,霍长凡管制北方,袁成军坐拥着南方。”

    我说:“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袁成军和霍长凡联手了,双方都已经准备致穆镜迟于死地对吗?”

    “穆镜迟树敌太多,在这乱世中,人人都缺钱的年代,军阀便跟土匪没有两样,而穆镜迟现在不过是他们眼中人人惦记着的肥肉而已,清野。”罗慧慧蹲在我面前说:“那个时候,便才是你真正自由的时候。”

    她无比认真的看向我:“穆镜迟一天不死,你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现在是个好机会,所有人都在等着拔掉穆镜迟这根肉中刺,这个机会对于我们来说千载难逢。”

    罗慧慧说得无比诱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本应该狂欢,我本应该高兴的喝彩,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只觉得冷,对,冷,那种深入骨髓的冷,让人止不住的颤抖。

    我甚至都觉得眼前的罗慧慧都变得陌生无比,所有人都在计划着这一切,唯独只有我在排除在外,而我却在这其中起着无比重大的作用。

    我也终于明白,外公为何会一直不同意我离开了,原来他一直等这一天,等袁成军和穆镜迟彻底闹崩的那一天,这一天便成了他绝无仅有的机会。

    一想到这些,我身体便抖个不行,罗慧慧感觉到了,她蹲在我面前,握住我的手说:“清野,你冷静点,你别这样,我们现在也是为了你,毕竟你和穆镜迟是存在感情的,尽管比不愿意发生,可你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够控制,所以为了避免你去面对这一切,外公也为了兑你的承诺,已经提前给你准好了机票离开这。”

    罗慧慧将东西迅速拿出来,她塞到我手上说:“这是机票和通行证,你可以选择提前走,外公说,他可以保证,穆镜迟绝对很难再找到你。”

    那机票和通行证被罗慧慧塞在我手上,可是我却并没有握紧,任由那那些东西随着我手指的颤动在摇摇欲坠。

    我说:“你们让我这么早走,是怕我泄露消息给穆镜迟吧。”

    罗慧慧却否认说:“清野,外公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那天是我带着淳儿跟你一起走,是我们两个人。”

    她表情无比凝重说:“虽然是这么多人联手,可穆镜迟并不是那么好对付,谁输谁赢都还没有定论,外公先送我们走,是为了我们着想,你相信我,他绝对没有你想的那层意思。”

    我说:“假如我不走呢?”

    我看向罗慧慧。

    罗慧慧没想到我竟然会问出这句话,她沉默了几秒说:“这个时候,我们都没得选择了,已经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了,昨天袁成军的人给了外公电话,他们说,若是你不走,或者泄露半句,那么你身上的解药,袁成军那边是不会给你。”她紧抓我的手说:“若是没有解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清野,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不能再又任何犹豫,所有人都在殊死一搏,你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岔子,宋醇和外公可全都在里头,你不能对穆镜迟再有半分的于心不忍,陆家二十几条人命已经全都死在他手上,难道你还想让宋醇和外公走上那条路吗?”

    罗慧慧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她摇晃着的手说:“清野!这个时候你一定要醒醒!现在已经到了不是我们死,就是他活的地步了,你明不明白?!所以你必须走!这种事情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都不是你所能够去抉择的。”

    我被罗慧慧摇晃得身子晃动了好几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头晕的很,仿佛脑袋内已经一片混沌,搅和成了一团,没有了半点分辨的是非的能力了。

    我坐在那好一会儿,我有气无力对罗慧慧说:“你走吧,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我也不是小孩了,我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罗慧慧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我,这个时候在屋内睡觉的小鱼儿大约是醒了,在里头爆发出一阵哭声,这一声哭声将我彻底惊醒,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便要朝里头走,罗慧慧再一次拉住我说:“清野,无论如何,你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了,你现在要做的,便是等着离开,等着解药,你明白吗?”

    她眼睛死死盯着我,甚至还带点祈求,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因为宋醇也押在里头,在我身上牵着的还有他丈夫的命。

    小鱼儿在里头哭得越发大声,我将她手从我手上拽了下来,我说:“我明白,你走吧。”接着,我不再看她,而是朝着屋内走去。

    罗慧慧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她刚才情绪太紧绷还是怎样,她竟然也有些虚脱了一般,在那晃了晃。

    等我从屋内把小鱼儿抱出来后,罗慧慧人已经走了,青儿和碧玉回来了,两人全都看向我,因为此时我的脸色太过苍白了,仿佛稍微一个不注意,便会倒下去一般。

    碧玉小心翼翼走了过来,对我说:“小姐,我来抱小鱼儿吧。”

    我没有把小鱼儿给她,而是对她们说:“你们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没什么事,只是有些头晕而已。”

    碧玉说;“我去帮您找个医生?”

    我立马摇头说:“不用你们去忙吧。”

    青儿和碧玉只能点头。

    之后小鱼儿便缠着我教他认字,我只能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教着他。

    大约过了两天,我本以为自己在这个时间内应该足够冷静了,可没想到心却越来越乱,因为眼看着远袁成军上任总统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一旦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便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和霍长凡以及外公联手除掉他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旦除掉他,霍长凡便各自坐拥南北,外公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皆大欢喜,可穆镜迟会面临什么?

    他会怎样?

    他会成为阶下囚,还是死在他们所有人刀下?他这么淡定的一个人,我想象不到之后的他到底会怎样,甚至连他狼狈的模样我都有些难以想象。

    屋内的每张桌椅,都像是放着密密麻麻的针,我来来回回走走,可最终我还是没有足够冷静下来,我人便朝外走,外面此时正下着雨,我连伞都忘记了拿了。。

    可才冒雨走到院子门口,碧玉便从后头冲了过来,大叫着:“小姐!您要去哪里啊!”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站在那才觉得如梦初醒一般,我也在心里问自己,我要去哪里,我这一声不吭的模样,到底是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

    碧玉撑着伞到达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在巨大的雨声中:“您赶紧回去吧!天都暗成什么样了?等会一定会有长大雨来临!小鱼儿怕打雷的!”

    我却没有跟她走,而是对碧玉说:“我要去穆家。”

    碧玉有些没听清楚,她再次问了句:“您说什么?”

    我没有再理她,而是继续朝着外头走,碧玉大约有些摸不清楚我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她站在那好一会儿,又撑着转身跑了回去。

    我径直出了袁家后,便让门口的司机送我去穆家,那司机看了我一眼,没有多问,便发动了车子带着我从袁家离开了。

    车子出了车,便顺着山路一直往上走,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连车子的雨刮器,都有些抵挡不住雨水的势头。

    好在开了没多久,车子终于冒着大雨停在了穆府,可我坐在那一直没动,司机坐在前方小声提醒了我一句:“少奶奶,已经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推开了车门下了车,很快便有丫鬟撑着伞从里头跑了出来,接着她便将我接了进去。

    司机停留了一会儿,便也将车开着离开了。

    没多久大约是周妈听到我来的消息,便立马从里头跑了出来,一见我浑身湿透在那,当即哎呀呀大叫着说:“小姐!您今天怎么冒雨赶过来了!身上全湿了是怎么回事。”

    我脸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问周妈:“姐夫呢。”

    周妈说:“先生在书房呢。”

    听到在书房,我便朝着楼上走去,可周妈从后面拽住了,让我先去房间把衣服换了,我这一身落魄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出什么事情了,我便只能任由周妈拉着,又去房间换衣服。

    等换完衣服出来后,我又朝着穆镜迟的书房走去,可是走到他书房门口,我瞬间便不明白,自己进去后该做什么。

    周妈还在我后面,她又催了句:“您敲门啊。”

    我这才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里面传来开门声,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王淑仪,她一瞧见我,便唤了声:“小姐。”

    接着,她便从门口让开,让我从外面走进来,等到达穆镜迟书房后,没想到谭俊竟然也在,他看了我一眼后,又立马低下了头。

    穆镜迟正坐在那看着一方折子,不知道看了多久,也没说话,书房内安静无比,这个时候王淑仪来到了他身边轻声提醒了一句:“先生,小姐过来了。”

    穆镜迟这才放下手上的折子,看向了我,隔了一会儿,他又看了一眼外面的雨,便问:“今天怎么过来了?”

    穆镜迟今天的情绪似乎不是很高,好像有什么烦心事缠绕在他心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见他是为了什么,在那僵持了一会儿后,我说:“在袁家无聊,所以就过来了。”

    我虽然换了衣服,可身上还是湿的,穆镜迟瞧见了,便对站在我身后的周妈皱眉说:“去拿快毛巾把她头发擦擦,下雨也不知道打伞。”

    周妈听见后,赶忙哎了一声,又朝我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小姐,走吧。”

    我这才转身想跟周妈走,忽然听到身后的穆镜迟对谭俊大发雷霆问:“你从来没有犯过这么糊涂的事情,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竟然频频出这种疏漏!”

    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穆镜迟摔在了地下,我想回头去看,周妈立马拽着我说,让我别去管这些事情,便拉着我快速离开了,走到门外都还听见穆镜迟在训斥谭俊的声音。

    周妈对我偷偷压低声音对我说:“谭经理这段时间不对劲的很,做事情失魂落魄,每天一来先生这里,必定便遭到先生的训斥,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以前他可从来都不这样的,先生平时对他器重的很,可这一次谭经理在工作上的频繁处错误,让先生颇为火大,您啊,如今最好还是别过去,小心引火上身。”

    我说:“姐夫有问原因吗?”

    周妈说:“问了啊,可谭经理怎么都不说,只是说自己身体不适,所以先生今天大约是打算让谭经理去家里休息一段时间,把状态调整好了,再来工作。”

    过了一会儿,周妈又说:“不过,倒是有几个小道消息从乌焦那边传来,说是一向外洁身自好的谭经理,在前段时间曾在舞厅带回来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进入他家后,一整晚都未曾出来过,从那天起,谭经理便变得很是不正常,经常和先生说着说着话,便走了神。”

    周妈看了我一眼,很是可惜的摇头说:“一看便是在女人身上犯了浑,之前您还说把碧玉说说给他,我看好在啊,事情没成,这个谭经理看上去沉沉稳稳的,不知怎的竟然也出了这样的事情。”

    我稍微握紧了身侧的手,问周妈:“可有说那个女人是谁?”

    周妈说:“谁知道呢,那边的人都说没看到那女人的脸,听说是被他抱进去的,看到那女人的脸的人,只有他身边的丫鬟知晓,不过他那个丫鬟嘴巴严实的很,好多人去问了,也没问出什么,只是说那女人长得很漂亮,其余她也不清楚。”

    我没说话,沉默的听着周妈碎碎念叨着。

    到达屋内后,周妈便在那替我擦着头发,擦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觉得差不多后,便又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似乎是有开门声,我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正好看到谭俊从穆镜迟书房走出,他见我站在房门口后,脚步下意识放慢了几秒,可几秒过后,他大约是因为周妈在我身边,所以不好跟我说话,只朝我点点头,便离开了。

    等他一走,周妈小声对我说:“终于走了,刚才看先生的火气,想来应该是不小的。”

    我说:“我过去看看。”

    等我到达穆镜迟书房后,他正靠在椅子上揉着眉心,似乎是刚才那火发的有些伤及自己了,我站定在那看了他一会儿,他似乎已经知道走进来的人是我,他睁开了眼,然后看向我,好半晌,他朝我伸手说:“来我这边。”

    我便朝他走了过去,他将我抱在怀里后,便摸了摸我头发说:“干了?”

    我说:“擦干了。”

    他说:“怎去淋雨了?”

    我说:“出来的时候,淋了一小段,青儿和碧玉在看着小鱼儿,所以也就没劳烦她们了。”

    他用手捏着我鼻子说:“不照顾好自己,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嗯?”

    我说:“下次不会了嘛。”我想了想又问:“你刚才怎么发这么大火,可是那谭经理做错了什么?”

    一说到谭俊,穆镜迟本来稍微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他抱着我,端起桌上茶盏说:“最近也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工作上心神不宁,出的纰漏数不胜数,倒让我头疼的很。”

    我替他揉着太阳穴说:“下属会有纰漏是正常的啊,我不是经常丢三落四吗?”

    穆镜迟听到我这句话,笑了,他说:“要是人人都想像你,我要折寿十年。”

    过了一会儿,他又正色说:“不过,这谭俊做事向来稳妥,可从来没有过如此情况。”

    穆镜迟放下了茶盏,眉心未蹙,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我说:“可是家里出事了?”

    他说:“倒是听了些风言风语,但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合上茶盏说:“听绸缎庄的金老板说,那天晚上他们本是有事要谈,不过他在舞厅遇见了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听他介绍是他表妹,连事情都没来得及谈便带着人走了。”

    说到这里,穆镜迟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说:“据我所知,他可从来没什么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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