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龙吟细细,凤尾纤纤,带给她一种格外的清宁和安静,仿若无声地安慰,让她的灵魂得到极大的抚慰,她躁乱的心便也慢慢静了下来。
记得前世,大概也是这几天,父皇派人将她接回宫,由此,她的悲惨人生就此拉开序幕。如今,她将再度踏上回宫的道路,她却要重新谱写属于她的幸福人生。
前世负她的,她将十倍讨之,爱她的,她将百倍还之!
她相信,这盛世,必将是她的盛世,这大唐的欢歌,必将载满她的喜悦!
可是,想着要离开此地,李溪晴还是会有些失落,仿佛这里才应该是她的家一般。
果然如玉真长公主所料,第二天,一队人马便出现在岫云观,来人却是玄宗身边的第一红人,高力士。
这日晌午,李溪晴正在竹喧馆看书,却又见持盈姑姑打发之桃来唤她。李溪晴便放下书,跟着她去了初云阁。
初云阁内,高力士满面欢喜的与玉真谈着什么,只是玉真却有些冷淡,有一搭没有搭的回应着。
李溪晴便缓缓走入初云阁,屈身行了一礼,唤了声姑姑,又对高力士点了点头,便坐在玉真长公主下首。
见她来了,玉真长公主便不再开口,只是闭着眼慢慢品尝新春的雪水。
高力士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看着李溪晴,笑说“两年不见,太华公主愈发的漂亮了,竟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呢。”
“阿翁说笑了,溪晴哪有这么美。”李溪晴笑着回应,半响,又问道,“两年不见,父皇母妃还好么?”
“陛下自是龙体安康,娘娘的凤体也康健,只是甚是想念公主,盼着公主回宫呢。过半个月,便是咸宜公主的笈礼,咸宜公主也盼着和公主一叙呢。”
“两年不见,溪晴也甚是父皇母妃呢,恳请阿翁带溪晴向他们问好。”
“怎么,公主不愿回去?”高力士有些吃惊,急忙站起来,“公主,陛下和娘娘甚是想念您。您若不回宫,老奴怎么向陛下交差呀。公主,您就看在老奴年老奔波的份上,移驾回宫吧。”
“溪晴又何尝不想回去,只是如今溪晴道心未成,又不舍持盈姑姑一人在深山修行,想多留几日。待溪晴修得至宝,定然回宫拜见父皇母妃。”
“不可胡闹!”玉真长公主突然厉声制止,“你我二人缘分已尽,溪晴,你还是快快回宫,免得你父皇惦念。”
“姑姑,晴儿想通了,晴儿要随姑姑修仙,不想再入尘世一步。”李溪晴有些坚持,“姑姑说道心永恒,尘世间的情恨嗔痴不过是白驹过隙,短暂的很。晴儿愿意放下人世间的情恨嗔痴,换得长久的仙道。”
“你虽天生仙骨,但道心未成,深山清修实在不适合你。更何况,修仙不一定在深山,尘世自是处处有仙道,姑姑希望你下山历练一番。若有所成,便是你的造化了。”
“姑姑是厌烦晴儿了?非要撵晴儿不可?”想到姑姑竟然真的不愿自己留在太华山,李溪晴有些委屈,便嘤嘤哭了起来。
“你呀,平时修仙不积极,如今竟然又这般不肯离去,”玉真长公主有些无奈,“刚才姑姑为你卜了一卦,你的修行之所实在尘世,若你真喜欢此道,便去尘世修行吧。”说着,便拂袖而去。
“姑姑,姑姑!”李溪晴连忙拉住持盈姑姑的衣角,泪眼盈盈的说。“姑姑,你别走,晴儿回宫去还不行么?只是一想到要和姑姑分别,晴儿的心里便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一般。”
玉真长公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又低声说道,“也罢,今晚子时,你再来此地吧,便送你几句话作为警戒吧。”又抬头看向高力士,问道:“明日出发,可迟否?”
“不迟,不迟,明日出发正是好时候,老奴这就去准备。”高力士满脸谄媚。
玉真长公主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艳阳,“那就劳烦高公公了,时辰到了,贫道要打坐了,亿柳,带高公公下去安歇吧。”说罢,便走进内室,开始打坐。
一个十来岁道姑打扮的女孩便上前来,笑道,“阿翁,请随我来。”便伸出手为高力士引路。
李溪晴和高力士便行礼告辞。
回到竹喧馆,李溪晴便吩咐之桃收拾行李,自己做在窗下的桌子上,盯着外面的密竹沉思,子时一叙,姑姑要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