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神情有些恍惚中。
他朝那人坐过的位置瞟了一眼,不知道何时。桌上放着茶盏的位置多了一张纸。
拿起来定睛一看,居然也是在海国境内通兑的银票。
夜半打搅,看着跟做贼的一样,来了一趟,不过是问些话而已。
好像银子来得容易了些......白先生露出一丝苦笑。
他拿起那张银票走到chuang边。抓过包袱打开,同样放到了里头。
这几日加起来得到的银子不少,但是等到了海国,戏班子里头的开销也大,到时候少不得花钱的地方。
又一次吹熄了灯,躺在chuang上,白先生被打搅到,暂时没了睡意,黑暗中睁着双眼辗转反侧。
忽然间,隐隐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箫声。
夜风中隔窗传来的这一曲箫声。似乎从楼下来的,吹得时断时续,撩拨着人的心弦。
如同和风般吹拂萦绕而来,一个不留神,心绪就被带进去了。
白先生听到了,客栈内沉睡着的客人自然没听到,楼内一侧的偏屋内,跟随而来的殉玉阁的那个人也正全神贯注的听着。
阁主不让他出手,亲自去跟戏班子的人碰面的,这会儿应该早就谈完了。
他心中暗道是不是谈得不太顺利呢?
阁主看来心情不太好啊。大半夜的又在扰民了!
他嘀咕了一句,不再多想......翻身沉沉睡去。
......大帐外的侍从悄然往里头望了一眼。
入夜时分,营地内影影绰绰亮着灯,此刻的大帐内只有女帝一个人。
她在灯下来回踱步。一堆信件放在了帐内的桌子上,从她的举动足以看出她心中烦闷。
顾绮梅奉命去了南华镇,先锋营那边出了点状况。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其实,换做平日里,若没有北地的大战压在顶上。军中有失踪的人尚且不至于让女帝这般着紧。
然而眼下的情形不同往日,大军一点点靠近北地,军中要是混进了那边过来的人。
那就不是一件单纯的人员失踪的事件了。
以顾绮梅办事的沉稳,多少会在南华镇那边找到一些线索的,何况还有当地官员的协办。
从这一点来看,那帮人失踪的更是诡异,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居然能在眼皮子底下出事......委实有些费解了!
侍从等了片刻,慢慢往帐外的林中退了几步。
陛下心情很不好,他清楚地知道,若无指令,还是离得远一些。
过不久,侍从瞧见有女官穿过林子,匆忙而至,除了顾绮梅已经离开营地出去办事之外,到达女帝大帐外的人很少。
侍从瞧那人的样子,莫不是出事了?
他赶紧迎了上去,女官跟他说了两句话,问清楚此刻帐内的情形。
她略微踌躇后擦了擦额头的汗,还是让侍从去了帐内。
女官在里头跟陛下说话,侍从耐心等在门口。
她们声音压得低,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只能偶然间听到几个关于北地的词儿,侍从低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女官从帐内出来,然后离开。
再过了片刻,女帝也从大帐内缓步走出来,见到门外等着的侍从,一言不发就往前走去。
......月光清冷,女帝一个人穿过林子,那名在她身边时常贴身服侍的侍从跟在后头。
他沉默地保持着一段距离跟着女帝,慢慢沿着林子另一边的小溪走去。
眼看着快到国师住的地方了,女帝忽然间停下了脚步。
月光映照在林中,冬夜里投下暗影。
女帝的目光,穿过林子,一直朝着溪水那边亮着灯的帐中望着。
这个时候他还没休息。
冬夜的冷风吹过来,寒气冻人,女帝在林子边一直站着。
她的手里,还攥着云楚给她的信,其实她有很多问题想着去问问帐中的人。
然而先前那一趟是徒劳,哪怕这会儿再过去,多半会有借口被挡出来。
什么人都不可以迁就,唯独他,算是女帝的软肋了。
侍从隔着距离,站在树下等着,女帝望着溪水那头,他望着女帝。
等了很久,侍从才听到女帝轻声的叹息,随后转身离开,沿着来时的路慢慢折返回去了。
......接近山顶的位置,坡度到了最陡峭的时候,我渐渐觉出此刻的速度更慢了些。
“快要到了,”前方行走开道的少年转头看着我道,他的额头全是汗水。
大冬天的,要不是道路难走,一直在密林中行进的话,也不至于热成这样。
我眼神一动,转头向后方看了看,我们经过的地方,此刻有一条狭长的通道,倒是方便了后头跟着前来的人。
山林寂静,耳边除了风声别无其他,唯一庆幸的是天气还算给力。
破庙那场雨过后,直到现在没有下过雨。
山道虽然湿滑泥泞,但是前路有个人一直在作清道夫,我跟在后头,比起他来,算是省力很多的。
“小菱,这里没法休息,直接去山顶看看好了。”
少年说完,朝我看了一眼,我点了点答应了,两个人继续往上走。
我估摸着快要到了,因为能感觉到风力明显加大。
我走上前几步,快跟少年并列了,斜眼看着他,瞧见他额头上的汗水都滴落下来。
我心中一动,脚步却加快了一点。
朝前看了看,期待前方能有处可以停下的地儿。
走了一段,视野中,前头不远处刚好有一小片空地。
我赶紧对着少年喊了一声:“停下休息。”
他不悦地转过头看着我道:“小菱,你真是......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就那么点距离都撑不下去啊!”
“怎么能这么说嘛......人还差一口气呢,“我白了傲娇少年一眼道,”大少爷,我太累了,走不动需要休息。”
我走到空地旁,挑了块雨后已经被山风吹干了的山石,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晃了晃脑袋望着傲娇少年强调了一句道:“实在太累了,哪怕歇上一小会儿呢!”
解下背上的包袱,我的视线扫过少年,他身上比我多了几倍的负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