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无妨。”
豆卢望初应声而诺,这才道:
“自那日夜里府中出事以来,豆卢冷眼看着左右,总觉有些奇怪。
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如此多事,竟在一朝之间,尽数向公主扑来……
着实叫属下百思不得其解。
尤其这般根丝一落,全盘应声而动之势,实在不似偶然为之……
倒像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势。”
高阳公主本以为这个向来不说话直如木头般的近卫要说些什么惊世之见,如此一番言谈下来,却不由教高阳无比失望:
“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莫名地,她心中还有一丝淡淡的安稳感:
好……
好在自己身边,还是有一个可以使用的人……
豆卢看了看她,却摇了摇头道:
“公主英慧,此等事态,自然是洞若观火。
然属下想说的,却不止是这些。
属下只是觉得……
这些事,若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那对方必然是蓄谋已久,非一二日之功。
只怕这图谋公主的人,却非在府外呢!”
高阳公主终究听到了些落在心里久已成疑的话,点了点头道:
“果然……
本宫身边上上下下如许多人之中,也唯有一个你,算得上是冷眼旁观,看得清楚了。
不错……
本宫也知道,此番必然是有人内应外合而成。
只是眼下还不知道此人到底是谁。
你既然说到了这里,想必已然是有些眉目了罢?”
豆卢望初闻言,讶然地看了她一眼:
想不到,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在主上的意料之中。
而这样的表情,却教高阳认定是对自己的洞断机先感到吃惊,不由更加满意起来,也更加地信任起豆卢望初起来。
豆卢这才道:
“是……
豆卢确是想到了一个人,只是无甚证据。
目下也只知道,那人曾于事发之日,入得公主府中而已。”
高阳公主眉目一敛:
“谁?”
“驸马的兄长,房遗直。”
是夜。
太极宫。
立政殿中。
媚娘沐浴而毕,入宫中之时,却闻得殿中传来阵阵言笑之声。
她正好奇呢,却见文娘含笑凑上前来行了一礼,又道:
“主上来了,此时正与小殿下都团轮在一处,于榻上做戏呢!”
媚娘一怔,不由道:
“团轮在一处?
何意?”
她却愕然而入其内。
未几,便见榻上纱缦似被风鼓而起,其中间或传来小儿与男子嘻笑之声。
她定睛一眼,不由摇头失笑:
却原来是李治与李弘父子两个,将寝榻之上锦披堆得山垒也似,一个小小软软趴在这边儿,一个做虎扑之状趴在另外一边儿,却互相抓扯攻守为戏呢!
她看了一会儿,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治闻声,立时抬头,却不及防李弘猛地将整个软绵绵的小身子扔了过来,扑在脸上,唬得他连腰也不敢弯,身也不敢动,双眼又被李弘胸前柔软衣料给挡得结实,半点儿见不得光,只听见李弘咯咯大笑之声,与一众诸侍还有媚娘惊呼娇笑之意。
“还不快把弘儿抱下来……
这般扑在他父皇面上,若是被压伤了颈子可如何是好!”
媚娘说这话儿时,分明还带着笑意。
这话儿一出口,李治便觉得身上一轻,李弘便被抱了开去,只见他小小的双手微张,在空中舞动着,一脸焦急,似乎还是要与自己一道玩耍。
于是他便哈哈一笑,伸手从抱着爱子的文娘怀中将娇儿抱回怀中,揉了一揉被刚力撞得有些疼痛的颈子道:
“唉呀唉呀,耶耶可是被你撞得疼了……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弘儿……”
他一壁欢笑,一壁逗着李弘再度呵呵大笑。
媚娘在一边看得好笑又好气,直道:
“治郎也是……
这般宠着他,就不怕哪一日弘儿长大了,淘气起来,可教你有得受呢!”
李治却不以为意道:
“怎么会呢?
弘儿这般可爱乖巧,才不会惹耶耶不快呢!
对不对呀弘儿?”
李弘回应他的,只是一阵阵的咯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