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三房对常昱的到来都充满了好奇,虽说对外并没有说得详细,可自家人并没有隐瞒。毕竟平日要相处,想瞒也瞒不住,倒不如敞开着说。
“我话先放在这,昱小子那些银子谁也不要想。他现在虽然留在咱们家,可该是他的咱们一分不能贪,咱们常家人不留眼皮浅的人!”常老爹一脸严肃道。
这话说得有些重,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曹二嫂忍不住开口,“爹,瞧您这话说的,我们是那样的人吗。”
作为长子的常喜兴也连忙表态,“爹,您放心吧,我们就没惦记过,这钱不是咱们的拿着也烫手。”
常老爹的态度这才软和下来,“我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丑话要放在前头。昱小子跟老五最亲近,以后他的事就由喜乐管着,你们到时候别又起什么小心思。”
说到底这都是为了常喜乐着想,虽说这事本就是默认的,可被单独挑出来说,反而让人多想。
大家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还特意强调,很容易让人觉得不是滋味。
常喜乐道:“爹,我知道您这是为了常昱好,不过他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也得有贡献。虽说他的钱咱们不好全拿,可他吃住咱们家里,这些钱总是要给的。”
常老爹直接摆手,“咱们家还养不起这么个小子啊?他的钱不能动,咱们不能被人戳脊梁骨。”
“爹,咱们家现在这状况还真养不起他。”常喜乐将常昱一顿要吃的东西道出,直把大家伙听得直流口水。
“这,这小子还真是老虎养大的啊,一顿顶咱们好几顿了。”曹二嫂咽了咽口水道。
常老爹听这话也犹豫了起来,要真顿顿这么吃,别说现在他们家这破落模样,就是以前也经不起这番折腾啊。
常喜乐将大夫给的五十贯钱交给了常老爹,“爹,娘,这些钱就当他的饭钱了。他毕竟跟咱们不同,跟野兽长大难免刚开始带着野性,要是咱们饿着他了他去偷别人家的鸡可咋办?就算他不干这事,他明明有钱却还苦哈哈的过着,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咱们又不是贪了他的钱,只要都花在他身上,哪里还怕别人说道什么?”
不患寡而患不均,常昱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外来人,若明明有钱不出就算了,每天还吃好的喝好的,这模样肯定也没法干活,长久下去肯定会闹矛盾。常喜乐虽说没有想过打常昱口袋钱的主意,可该拿的他还是不会手软。
孙婆子平日管钱,最清楚自家底细,也道:“是啊老头子,咱们不能因为面子,苦了这孩子啊。可怜见的,自家的爹娘不知道咋哪里,从小就跟猛兽生活,咱们不能再苛待他了。”
常老爹听这话才同意收下这五十贯钱,依然交给孙婆子掌管。
“以后每天给他炖两只鸡,村子里应该有不少家有不下蛋的老母鸡和公鸡要卖的。先说明白了,这些鸡你们一个都别想着要分。都管着点自个的娃,别仗着年纪小卖乖去讨食吃。还有,咱们家再抱些鸡仔,总不能老去买别人家的。”
曹二嫂忍不住问道:“那咱们家自己养的鸡收钱不?”
常老爹直接瞪了她一眼,“你脑子长钱眼里啦!”
曹二嫂虽然平时喜欢絮絮叨叨,可最是怕公婆,一见常老爹发活,顿时不敢再吭气,可心里却忍不住在嘀咕。
常喜盛连忙为自个媳妇解围,“爹,您别生气,她就是喜欢胡咧咧。”
常老爹没好气道:“不知道咋说话就别开口。”
常喜乐道:“爹,我倒是觉得二嫂提这话很合适。这些鸡就归常昱一个人吃,他有钱出些钱也是应当,总不能平白辛苦大家,谁也不喜欢自个在家是白吃白喝的吧?况且这些钱最后也是用在这个家,他也跟着沾光的。”
常老爹虽然心底依然不赞同,总觉得这样不厚道,可常喜乐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有继续反对。只是把鸡的价格先给定了下来,比去县里卖还要便宜好几文钱。
虽是这般大家也十分满意,毕竟拿到县里卖费工夫不说,还得交入城费、摊位费、税收等等,成本就高上去不少。而且还要担心卖不出去,最后还得咬咬牙给贱卖了。现在有这么个固定主顾,也就不用愁了,还能多点进项!
常喜乐见几位哥哥嫂子都干劲十足的模样,心里也就放心下来。
常昱并不知道常喜乐已经做主把他的钱花了出去,大家说话的时候,他非常乖巧的趴在常喜乐大腿上。
他现在已经开始逐渐习惯坐在草墩子上,但是上半身都必须要趴在常喜乐大腿上,慵懒的睡着,偶尔声音大了些才会睁开眼。也不知是不是受伤的关系,常昱跟只小懒猫似的,不是吃就是睡,偶尔玩一会藤球,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凶猛。
说完这些话大家就散了,各回各屋休息。
王大嫂手里抱着衣服走到常喜乐屋子门口,道:“小叔,这是槐子的衣服。他们身量差不多,你先给昱小子穿上,新的衣服恐怕还得几天才能做好。”
常喜乐一看,这一件衣服是槐子最好的那件。
常家人的衣服都不多,尤其小孩子的衣服,都是大人衣服改小,然后一个传一个,最后实在穿不了就改成尿布或者其他,可谓一点都不浪费。常家人因为以前日子还不错,所以每个人都有一件出门的衣裳。就是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出门穿的,这些衣服基本都不会有补丁,平时也很少能有机会穿,就怕给弄破了,孩子们虽小也爱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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