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气,看向身边的江铁和吴楚材,“百战都是骑兵,若是还需要坐船北上,岂不是让水师的弟兄们看瘪了!”
看向叶应武的目光有些狂热,江铁和吴楚材同时应是,转身带着五百骑兵追随着叶应武向北而去。
策马在叶应武的身边,杨絮看着远处运河上扬帆的船队,轻声道:“难道平江府知府的位置,就这么放弃了?”
叶应武有些诧异的看向杨絮,转而笑道:“当然,这平江府虽然地处江南要冲,是临安的北面屏障,若是能够掌控在我们手里能够占到不少便宜,可是贾似道又不憨又不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某的麾下还没有谁能够胜任这个位置。”
在前世,从叶应武的老爹叶梦鼎以及像江万里、王爚这样的叔伯,再到叶应武麾下文武中文天祥、苏刘义等,哪一个不是被贾似道玩弄于股掌之中,一直到贾似道身死名裂,他们才有机会绽放出自己的光彩,只是可惜那时候,叶梦鼎等人老的老,死的死,这大宋的江山已经风雨飘摇再也无法挽救。
现在贾似道还在,放眼整个叶应武的身边,除了他自己还真的没有谁有能力让贾似道吃瘪,所以叶应武索性就将这平江府知府的位置让给贾似道,在这一次占了便宜,贾似道为了不彻底和叶应武翻脸,自然在其他地方上也会做出适当让步。
比如镇江府。
杨絮看着叶应武脸上的坏笑,忍不住轻声道:“你还真是老奸巨猾!那妾身问你,咱们就这么走了,临安醉春风的人,难道就不救了?要知道那个叫春芳的老鸨,对绮琴姊姊和琼娘都可是很好的,你若是不救就不怕她们生气,也不怕春芳出去什么?”
听到“春芳”两个字,叶应武怔了片刻,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皇城司将春芳阿妈当做一个陷阱,就等待着咱们向坑里面跳呢,为了六扇门能够保存下去,继续发挥作用,某和你二叔已经商量过了,宁可改变联系的方式和地,费这番周折,也不能送死一般尝试去救人,更何况”
见到叶应武欲言又止,杨絮秀眉一蹙:“更何况什么?”
叶应武的脸上浮现出少有的郑重:“更何况春芳阿妈绝对是某见过的最有胆色,又最值得敬佩的女子。六扇门的大多数秘密实际上她都不知道,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她很清楚自己的武艺低微,一旦皇城司想要动手的话,她肯定跑不了,所以知道的越少越好。并且就连她知道的那一部分据,至今依然还能运作,明春芳阿妈根本就没有出去”
杨絮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然而就是这样。”叶应武有些惋惜的回头看向南方,看向临安的方向,“琴儿曾经给某过,春芳阿妈年少坎坷,曾经几度遭受年少时候贾似道的欺辱,后来贾似道始乱终弃,春芳阿妈继续流落风尘,终究凭借一己之力盘下醉春风,不过在她的心中,能够报复当年那个薄情少年郎,才是最大的梦想。”
“难怪她会毫不迟疑的支持六扇门,甚至为此孤身返回临安。”杨絮无奈的道,声音中已经多了敬佩,世间奇女子不少,但是像这样的,却是不多见。
攥紧马缰,叶应武声音转冷:“皇城司欠下的,某都会让他们以后加倍偿还,更何况,咱们的手中,同样有人。”
“廖莹中?!抓到了?!”杨絮很敏感的想到了这个平江府一场大战中最核心却也是最隐秘的人物。
叶应武冷冷一笑:“长惜和你二叔可不是吃干饭的,一个是纵横东海的海贼军师,一个是皇城司当年的级高手,怎能会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轻巧的逃脱,当真是太看某天武军的力量了!”
“你倒是想的精妙,就看贾似道会不会换了。”杨絮忍不住轻声笑道,“难怪刚才见到二叔,他脸上还一直挂着笑。”
叶应武不可置否,只是狠狠挥动马鞭。
骏马飞驰,尘土飘扬,远处的隐隐青山,连绵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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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香茗放在桌子上。
袅袅的茶香沁人心脾。
“妹妹已经沉默了两天,而且粒米未尽,已经消瘦憔悴成这个样子,这又是何苦呢。”陆婉言轻声道,看向桌子对面的女孩。
这两天王清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浑浑噩噩,与其是一个人,倒不如是一具行尸走肉。从盘门外的运河上坐船一路北上直达镇江府,王清惠便被安置在了陆家。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前来看她的,不是叶应武,而是陆婉言,陆家娘子,叶应武尚未过门的正室。
然而陆婉言并不像晴儿那样,每天总是端着饭伸到王清惠面前,而只是坐在她的对面,一人一杯茶。
坐在陆婉言面前的王清惠,俏脸面无血色,樱唇惨白,脸上的淡妆也都已经洗去,宛如病榻黛玉。别是男人,就算是陆婉言,见到如此憔悴的玉人儿,都忍不住暗暗心疼。
叶应武这个家伙,当真是害人不浅!先是自己,然后又是这位王娘子,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为了他而背叛家族,恐怕王安鹤和陆元楚心中感叹的都是一样的,女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我欺!
只不过毕竟叶应武已经放过了在背后捅了一刀的陆家,更何况上面还有陆秀夫这员叶应武的心腹从那里挡着,所以现在陆家并没有是山穷水尽,反而因为陆秀夫依旧受到重用的原因,声名更盛。一直卧床不起的陆家老爷子陆元楚,也渐渐恢复了元气,只不过一直称病,因为一张老脸实在是拿不出来见叶应武了。
而陆传彦、陆传道几人也是深居简出,毕竟他们曾经背叛叶应武的污,不会因为陆秀夫而被消抹,想要取她们项上首级的天武军将士依旧不在少数。
但始终来,陆家正在好转,陆婉言心中的担忧也渐渐消散。
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有心情前来看望王清惠。
“有劳陆家姊姊关心了,妹实在是心中苦闷,这饭菜虽然丰盛,却也没有胃口。”王清惠垂着头,似乎不想和陆婉言对视。
轻轻叹息一声,陆婉言刚想要什么,房门却猛地打开了。
房间里面有些尴尬的两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去,这个时候有资格直接推门闯进来的,却也只有一个人了。
“都在啊。”罪魁祸首叶应武斜倚在门框上,淡淡笑道。
俨然一个浪荡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