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啾啾鸟鸣,把飞云彻底唤醒,晨光熹微,自窗棂的间隙斜斜透射进来。
另一张竹床上,伍栖霞依然熟睡,初升的阳光照上了她的脸。
她脸上泪痕未干,脸颊上闪动着亮丽的光彩,看来就像是一朵带着露珠的圣洁白莲,在明媚的和风里,冉冉初放。
看了一眼窗外,和煦的阳光静谧又温和。
他一个侧跃从床铺翻身而下,怕惊醒熟睡的姐姐,动作轻盈似猫,收敛声息如鼠。
出了屋,院中晨风微凉,全身心沐浴着凉爽的雾气,飞云深吸入肺,顿觉沁人心脾,无比惬意!
越过低矮的院墙远望,连绵不断的山恋一直延伸到天际,东方天边的鱼肚白氤氲着一片柔和的浅紫色和玫瑰色。
他蓦得注意到,此时季节应该是晚春啊,怎么院中的野草都已经枯萎了?
野草虽枯,小院中间三棵梅树却结满一簇簇红妍妍的梅花,梅树长得非常茂盛。
浅棕色的树干,左右分枝,在阳光下舒枝展叶,显得格外高雅、冷傲。
梅树旁边,一棵苍老的冷松针叶灰绿相间,与周围一片枝叶刚劲的绿竹相映成趣。
那些竹子一根根都一样粗细,一般长短,恰如年龄相仿的小姊妹,修长、挺拔而又秀气可人。
竹林中间,有一张半人高的青石桌,石桌的四角分立着四个青石凳,石凳边的一株梅花旁,地上似乎有一块青黑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东?”,伍飞云有些好奇,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竹林,来到那株梅花旁边,只见一块青色小石碑竖在梅花从中。
石碑尺寸不大,方方正正的,碑的正面有字,涂了朱砂,低头细看,发现是一首古言短辞:
岁寒知冬晓,
松竹梅不凋,
晚来天欲雪,
窗明演易爻。
石碑右下方有九个字,是用尖锐的利器划刻而成,“松竹梅阁主甲子刻记”,刻痕深浅不一,字迹隽永入骨。
“真的是好词句”,飞云口中称赞一句,从字里行间思忖着这石碑的来历。
身处梅阁之间,松柏和翠竹环绕周围,绵绵不绝的冷香扑鼻而来。
伍飞云想不出这碑上诗词的来源,便弃了探究的心思,按照每日的生活作息,准备练一阵拳法。
气沉丹田,静心缓息,双掌开合,而后聚气入体后起势挥拳,依旧是每日必练的八劲拳。
八劲拳的招式如海浪一波接一波,次第展开,拳风过处,院里的草木亦随着他的身影摆动起舞。
飞云的武姿飒爽,身手矫健,拳掌每每过处,梅花震颤摇摇摆摆;弹腿刚猛带风,片片竹叶沙沙作响。
练了有多半个时辰,收了招式后,一身大汗的伍飞云坐在青石凳上休息。
歇了一会儿,他瞅了一眼嫣红的梅花丛,眼神又落在旁边的那块青石碑上。
站起身,他再次来到石碑前,赏析碑上石刻,碑刻的笔势龙飞蛇舞,令伍飞云感悟良多。
看得久了,飞云绕过石碑正要回屋,忽然发现石碑的背面,也有一段镌刻的铭文。
碑上的刻痕轻浅,没涂染颜色,字迹不太明显,笔势依然是劲骨铁架,金钩银划。
飞云近前逐字逐句地细读起来。
碑文上写道:
“余年幼遇道,从师百十载。悟道而不得,遂修武习剑,聊以卒岁。
忽蒙圣人垂怜,恩召近侍,寸半功劳,明主抬爱,衣食锦华,娇红夜寝,童稚携壶,松竹影月,庸身安于故俗,苟且荒至溃怠。
乃请命以残老之躯赴岐,归兮彗辰,维缮圣地。彗之惠,定一方水土;辰之臣,安一方蚩民。
一己之力,虽能惑众;天地之德,留此寸心。修百善身,行忠贞事,唯此尔尔!
吾有一书,星月被辉,匆促写来,无非修身治国之大道,剑宗武学之小道,圣人之言,习练要略,凡此种种。
另有一录,乃平生息怒、停瞋、清戒所悟,盖修习止观坐禅法要。
神识已历梵域,爻辞知乎善缘,来去洪荒此身。吾常徘徊梅竹,焚香盈酒,以待有缘之期。
此生多羁,陷诸俗务,感思既往,识海渺茫。弥留存字,嘱意此阁。”
碑刻全文一一读罢,伍飞云正体会碑上文字的意蕴,忽然发现石碑四周的腊梅枝干花茎乱颤,松竹伞叶无风自摆。
同时,感觉体内的血脉火热异常,突兀乱窜,汹涌澎湃的气息沿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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