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夫家落定东京,便在卫州门五丈河旁安了家,距离市集也不远,走一炷香即可抵达。
这几年市集越加热闹,各家都把道路占了一半,72楼酒店、36家舞肆,无数小贩依托这聚集的大商户们再各自摆摊,带来家乡的美食和绝活,天南地北、各争其秀,倒也成了流民们的安身立命之所。
人多地贵,随之而来的便是这里地价奇高,早已不是小门户可以承担。
青石板,褐木街,人声次第消退。
几户人家依河而建,紧紧相连,每家平面不过八尺,也是局促,空间却向里延伸,直至连河,里外里应是三重院,倒也够用。
细细看来,边户布局却与其他不同,所谓三重院意味着内嵌三个天井式的小院,便于采光,这院落却只有前庭一重,后面院落都被黛瓦遮蔽,像是黑夜里轰隆隆、接连不断的高浪,大门紧闭,严丝合缝不透光亮,硬是隔绝了人间的意味。
芸娘放下货担,从腰间小包取出钥匙,一道、两道、三道依次打开黑木房门伤的房锁,再踏槛,移货至小院中。回首,又从门后拿出木棍和锁链,将大门封了起来。
“夫君,我回来了”芸娘盈盈笑意向里屋里叫去。虽已近晌午,却看不清屋中布置,只听黑暗中传来几声咳嗽似是回应,诺大的屋子仿若只有他们夫妻二人,静悄得只听到河水流深。
“今天生意还不错,饼都卖完了,就是钱家那小厮运来的面粉越发精贵。今天收钱时差点不够。”芸娘将外衣一脱抖落几下,正欲进屋,只觉脚下滑腻,不由得踉跄一下,着手紧扶棕黑庭柱才稳住身子。
抬脚看鞋,上粘着一层浓稠湿液,借着晨曦天光,看清原是青色石板上有一蛇形水迹向里屋蜿蜒。这脚便是沾上了这玩意。虽说形如蛇行,但又颇为怪异,一般乡间草蛇不过二指大小,这痕迹却已达到寻常男性壮年腰宽,况且这里是用手一触,湿哒粘腻隐隐传来腥臭气味。“这是……”
砰——砰、砰——砰……“娘子在家吗?”芸娘心思一紧,顿时被敲门声打断,顾不得再细细考量,只得朝大门靠去:“谁啊?”
门外听到声音一响,便将桃木插在身前,立即行起阵法——左手中指、食指环形相扣,右手再伸出两指压住左手腕之上,一股青色泛起,在手背处滚动,唱吟口诀:鬼谷天鸣,听吾敕令,鬼丝——缚!
缚声一出,芸娘立觉双手瞬间被强制合住,定睛一看只见手背上竟汩汩涌出白丝于眼前飞舞,犹如苍老妇人的千年枯发,几百根同时发力,将芸娘的手指和双手牢牢捆住。其他白发丝则将探入芸娘黑发,妄以锁其妖力。
芸娘怎见得如此架势,双眼一红,不禁哭叫道:“呀!官人救我!”
鬼丝探入芸娘发根后,黑白相缠滚动,如同生物般附上头皮。芸娘只觉头顶酥麻,似万条小虫蠕爬,着实心生惊恐,实在无力再叫一声,只见两行清泪汩汩而下。
不管是化成人还是其他,妖总会释放妖气,头部多是妖石汇聚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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