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p; 见生笙盯着那套白玉茶具看，秦熙若面色一红，媚如春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是给专人用的，不好……"

    生笙忙回，"没关系的，我不介意，茶好怎样的茶具都能相配。"言语间也隐晦地夸赞了一下她的茶，因此说得对方面上又喜了三分。

    "还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几年生人？"

    "生笙，其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生，为姓，后一个是夜宴笙歌的笙。刚过十七。"

    "我比你大，以后就直接唤你生笙了。"

    不端架子，倒是个能亲近的人。

    "嗯，那我称你一声秦姐姐吧。"

    ……

    一辆马车就在同一日慢悠悠地停在了同洲红楼前，十六七岁的少年利落地跳下马车，伸出手替马车里的人掀起门帘。

    里面的人一身雪白锦缎，墨发如今用一白玉冠束起，剑眉星目，比之以往温和，冷峻孤傲的气韵流露出来，他右手撩起衣抉，从车里钻出来，落地轻盈，如云中白鹤一般。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阿九啊！啊啊啊！"

    白梓被这声嘶力竭的呼唤激得一抖，回过神来。

    但见一片墨绿刷的一下从自己旁边飞过，直奔自家少主而去。

    被叫阿九的人笑眯眯地看向扑过来的一坨墨绿东西，白色衣袍一荡，还没看清怎么动作，人就站在了红楼门外的石狮旁边。

    姬无忌扑了个空，连忙刹车，鞋在地上一路划过，磨出两条浅径。

    "阿九，你！"回头哀怨地看看站在远处的人。

    白梓往自家少主前头一站，指着姬无忌就说，"你说说，你这人多大了？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还好被派到这里来了，不然他实在忍不住担心皎皎如明月般的少主被这人给玷污了。

    "嗨，我说，有段日子没见，你皮痒了是吧？我跟你说，别以为变个声就是长大了啊！爷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出来闯江湖了。"

    两人一碰面就有斗不完的嘴。白梓呢，一见他那瞧不起自己的无赖样就来气。

    头一昂，走到九幽身边撅着嘴巴，"那又怎样，这次少主不还是把我带出来了。"一句话直戳姬无忌七寸。

    "阿九，你这次是来接我回去的吗？"姬无忌捂着胸口，可怜巴巴地看着对面的人说。

    要是生笙在这儿看到他这副模样，一定会大跌眼镜，她对这个人的判断绝对有误。

    "无忌，别闹，这次来是跟你交代一些事情。"九幽仍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他这副德性从小到大没改过，自己也拿他没辙。

    往嘴里插了根竹签，姬无忌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秒变正经。

    "你要出远门？寻那宝宝姑娘？"

    先前收到传信，九幽此次出门目的他也略知一二。

    "不是我说，没准……"没准已经不在了。

    话还没说出口，九幽面色就是一冷，厉声"无忌！"

    "得，得，得，我说错话了。她是你胸前的朱砂痣，头顶的白月光，其他人碰不得。"

    一见对方有怒色，他赶紧摆摆手讨饶。

    九幽语气一缓，"这次出门较久，之前我已经跟林清池约定明年夏初联合武林正派围剿隋门，所以届时我会回来参加江湖大会。这段时间，红楼和天谕你要派人多打点，有事让红楼传信给我便是。"

    "好，你放心吧。"郑重点头，办事的时候他可绝不含糊。

    "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不多做停留。"

    九幽朝对面点头示意，姬无忌在对方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希望你早点找到她。"他也不希望好友再为其纠缠下去。

    九幽略一顿步，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向马车，白梓早已等候在旁边，见他过去，伸手掀起车帘。

    ……

    "驾。"

    骨碌骨碌，车轱辘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姬无忌对着红楼屋顶眨眨眼，风骚地一撩头发转过去。

    "哎，真无情，空手而来，又这么愉快地走了，也不给我带壶天谕山的好酒。"

    从小到大的情谊，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想做什么，这点儿默契也让两个人比一般人还要亲近，是以什么事情都能互相托付，也更能理解对方的心境。

    罢了，祝他好运，抱得美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