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的一枚玉佩也跟着那几本书不见了。”刘正声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李一道,“我记得李大人的跛脚是被裴将军打折的吧?”
此言一出,李一脸色登时黑了下来,众人一副明了的样子。当年李一在裴府见到一对璞玉,一时心痒便想要带走,不想却被裴将军发现之后,痛打了一顿,以至于左脚走起路来有些怪异。
太子詹事季刚,当即哈哈大笑道:“原来你们一家子都是一个德行啊,那这样的人说的话不可信,不可信。”
朝中一片附和之声,启百见形势不好,佯装要撞柱道:“今日太子殿下若是不还我儿一个清白,老夫就……就血溅大殿。”
“好啊,你以死明鉴吧。”刘衍轻松说出这话后,众人纷纷投去不可理解的视线。
只听他又道:“启将军,你明知道你不会去撞柱的,本宫也知道,既然如此,你还做出这幅样子来又给谁看呢?”
启百愣住了,有些求助地看向陈止明,却是刘正声开口道:“殿下,臣要痛数启百数罪。”
众人闻之皆有些意外,就连刘衍也有些吃惊,抬手示意他说,只听他大声道:“启百方才大放厥词,对储君无礼,可是太子殿下并没有责怪他的无礼。启百原本该心怀感激,可是他并没有,反而咄咄相逼,这是其一。”
“其二,于情于理,以死相逼这都是一件大罪。倘若启百活了下来,那便是他的阴谋得逞,殿下被他逼得无奈妥协,此为卑鄙。倘若启百撞柱死了,那殿下逼死良臣的事将会被史官记载,被世人所唾骂,此为不忠。”刘正声说到这里,扫了一眼众人道,“若是殿下因此被世人唾骂,那么刚才无动于衷的诸位大臣,便是启百的帮凶,应当一并治罪。”
话音刚落,众臣纷纷跪下,急道:“请太子殿下恕罪,臣等愚钝。”
刘衍只当台阶下了,摆了摆手道:“罢了,诸位大臣都是国之栋梁,日后还要仰仗各位大臣,只是你们以后该记住,在这个大殿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臣等必定谨记教诲。”
众多身影中,只有一个人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冷眼看着刘衍,刘衍也回看着他,慢慢吐出一句话道:“至于启将军,杖刑三十,以示惩戒。”
在众人唏嘘声中,刘衍背转过身,潇洒地离开了。
刘衍和刘正声一同回到东宫,令他惊奇的是,楚沉夏今日居然没有出门,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大殿里,帮刘衍整理公文。
“殿下怎么了?是今日早朝发生了什么?”楚沉夏见他气冲冲地,等了一阵却又不见他回答,便将脸移向了刘正声。
刘衍忙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偏头道:“你去把侧妃找来。”
可话一出,另外两人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大殿里就他三人,刘衍又在和谁说话,楚沉夏反应过来道:“我去吧。”
“不用你去,陆……”话说出口,他忽然反应过来,陆执已经不在了,登时露出难过的神色来。
他抬头看向楚沉夏道:“还记得那个偷了你书的全士林吗?”
见楚沉夏点了点头,他仿佛咬了咬牙,用力道:“你想办法让他永远消失在我面前。”
“消失?我记得他是太子洗马,殿下是不希望他在东宫当值吗?”楚沉夏并不知道早朝时发生了什么,因此对于刘衍的话,诸多不解。
刘衍偏头看他,正色道:“我是希望他可以从这个世上消失。”
楚沉夏和刘正声目光同时一震,楚沉夏看着面前这个他有些摸不清的太子殿下,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股寒意。
难道那皇位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大吗?能这么快就改变了一个人的性情?往前这种话,是绝对不可能从刘彧口中说出的。
刘正声虽心中也有战栗,但还是冷静对楚沉夏道:“是这样,今日早朝时,启百和李一逼殿下交出侧妃,而全士林便是李一的眼线,是他说出侧妃身在东宫的。”
楚沉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看他这幅样子,便知最后还是脱险了,只是他仍有些不能适应忽然变化的刘衍。
就在楚沉夏转身往外走的时候,忽然听得刘衍在背后轻轻传来一句,“我只是不想再死人了,你们说的手段,我早该都同意。人如果不够狠心,死的只会是自己,我死了也就罢了,不该连累你们,连累黎民百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