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不慢地在边上随行,这些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也抬手就给了大黑马一鞭子,大黑马突然挨打了,顿时又惊又怒地长嘶一声,纵蹄就发疯地飞奔,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四人逐渐将护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一路较劲着互相追逐,经一个多时辰的纵马狂奔,索头溪已近了,四人的战马也渐渐分出了高下。术里的马是良驹,远远地领先于庄毅和保恩近半里地,而庄毅的大黑马还算争气,始终超出保恩与舍朗三四个马位,这让保恩很是沮丧,却也无可奈何。舍朗则一脸的漫不经心,似乎并无争强好胜的心情。
索头溪只是一条水面丈来宽的流沙小河,术里到了溪边,已先过河边饮了马,见庄毅和保恩这时才赶到,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保恩!你的马不行呐!回头我物色一匹好马送你……”术里笑着说道。
“那就先谢过世子了!”保恩有些无精打采地回道,他见庄毅已经在河边捧水洗脸,大黑马在河边撒着欢儿搅浑了河水,便拉拽了战马另去上游河湾。
“还有二十来里路就到处和部了,咱们就先在这里等侍卫赶来。”术里说道。
“嗯!好……”庄毅抹着脸上的水珠,随口回道。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侍卫随从们终于赶到,术里派侍卫前去处和部报信,又邀请庄毅和保恩再次上路。不多时,处和部的族长和里姑,派了长子和骨奴率了部族侍从前来迎接。
所谓部族侍从,也就是族里的勇猛青壮和族长家族的奴隶部曲所组成。部族青壮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而奴隶部曲干脆就是家奴。家奴的来源十分复杂,有犯了事的族丁,也有的是战俘,他们为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或者是为了衣食生存而为主人战斗。
而奚人五部之中,要数处和部的奴隶最多,这是因为和骨奴骁勇擅战,长期任牙帐对外战事的主帅,所获战俘自是最多。
“欢迎世子大驾光临,这二位是……”和骨奴三十来岁年纪,五短的身材坐在马背上,活像一尊铁塔,他身披铁甲,外罩黑色战袍,更显得粗壮臃肿,一张微黑的大方脸,两道短粗的浓眉下,是一双略有些暴突而显凶悍的大眼睛,下巴满是钢针一样的络腮胡子,很有些威风凛凛的样子。
“有劳舅舅亲迎,术里有礼了!”术里在马背上躬身按胸行了一礼,又抬起头笑道:“这位是黑车子室韦的神箭手保恩,这位是解剌族长引荐的幽州庄郎君……”
术里话未说完,和骨奴抬眼扫了庄毅一眼,“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之色。术里见此有些尴尬,保恩一脸幸灾乐祸地冷笑。庄毅则抬头望天,仿若未闻的样子。
“呵呵……远来的都是客,总不能慢待了。不知这几日里,契丹人可有出兵越境骚扰?”术里讪讪一笑,忙茬开了话题。
“这几日里倒是太平无事,既然来了,都随我来吧!”和骨奴脸色缓和下来,打马调头小跑着在前领路。
术里回头招呼了一声,领了庄毅和保恩策马跟上,一众侍卫和随从们也跟着打马前行。众人一路沉默,庄毅自然也没有自讨没趣地搭话。片刻之后,处和部营地在望。和骨奴在营地外围找了一处背风的草地,给术里和庄毅等人单独划分了一片营区,而搭建帐蓬这些杂事,自然是交给了各自的随从们来做。
和骨奴又邀了术里和保恩前去拜见和里姑,而庄毅明明在场,他却直接选择了无视,这让庄毅心里很是不爽,不过他此来就是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思,自然也不想多事。营帐搭建好了,他干脆让边武打来了一大桶清水,痛快地洗了个澡,随意吃了些干粮,然后倒头大睡。
这些时日事情太多,也许是赶了半天路,实在是累了,庄毅直睡到酉时末才起来,走出帐外一看,天际红日西垂,晚霞煞是绚丽多彩。问帐外值守的亲卫们,都说没见着术里和保恩。这期间和骨奴倒是派人送来了一大车的吃食和马奶酒,以及两车喂养马匹的草料,由沙固一一点收了。
庄毅不由心里冷笑,竟然就送些食物来,不理不问地摆这么个姿态又如何?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倒要看看这处和部倒底是为何,我可是解剌族长引荐,奚王吐勒斯首肯的,他和里姑还能不给吐勒斯的面子不成。
正这样想着,就见舍朗带着一名奚人从一处营帐后大步走来,到了庄毅面前,舍朗躬身行礼道:“庄郎君可还习惯这里么,这位是和里姑族长的侍卫长,他有事和你说!”
“哦……”庄毅淡淡地答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那名军官。那军官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见此忙上前一步躬身道:“这位庄郎君!卑下名叫锡默,我家族长让我来传话,请你前去赴宴,你看是现在去呢还是……”
“哈!既然和里姑族长如此盛情,我又岂好拖延。既然是赴宴,不介意我带上随从吧?”
“这自然是可以!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