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理顺了,庄毅其实已经可以回柳城坐衙办公了,但他是闲不住的,营州这么一块肥得流油的黑土地,他怎么也得四处看看再说。
这天与段忠实二人一起,又让高弘勋领一百骑原都山营老兵作为护卫,到了汝罗守捉西南两百余里的海边。这里有一个小渔村,约百十来户人家,村民皆以捕渔、狩猎、煮海盐为业,日子还过的去。
庄毅当晚就在宿在村里,受到了全村人热情的接待,这当然是因为他的士兵们都自带了营帐,也比较规距老实,没有往人家屋里钻,也不乱抢乱拿,否则这些苦寒边地的村民们,也是会很彪悍的。
村中长者是一名年过花甲的老翁,人称“郭翁伯!”虽然头发花白,一脸皱纹带着老相,但身体稳健得很,说话声音洪亮,不带打结的。
一夜无话,次日早上,庄毅让边武带士兵们留在了村里,领了段忠实、高弘勋同行,由郭翁伯引路,前去察看村民煮盐的作坊。
唐代食盐有多种,大体上可以分为海盐、池盐、井盐、土盐、崖盐和砂石盐六种,而海盐是主要来源,也是这个小渔村的主要收入。
煮盐作坊就在海边背风的一个小山坳里,十七八座粗石为墙的破烂屋子呈现在眼前,烟雾袅袅而升,又被猛烈的海风吹的四散。十余名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皮肤的壮汉正挑着水桶从两里外的海边回来,见到庄毅等人立即站住了,一脸警惕地观望。
“这是柳城来的庄军使,你们看什么……都自己忙去!”郭翁伯看到,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声。那些汉子们听到,一路嘀咕着往作坊里去了。
郭翁伯带着庄毅等人进了一间院落,角落里堆放着柴禾枯木,两名壮汉正在辟柴。进了屋子,里面是有顶架房梁的通房,屋里建了六个灶台,柴火烧的正旺,灶台上白色蒸气弥漫。
“这种土法子,一月下来能煮出多少盐呢?”
庄毅只是粗略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最粗滥的煮盐方式,就是让海水中的水份蒸发,留下的就是盐。这并不是法子不好,而是没有设备,效率当然不会高。
“还行……只要柴禾充足,天气又好,我们村里百来后生全出动,一月能出两三百石盐。”郭翁伯笑呵呵地说。
“哦……”庄毅随口应了一声,心里默算了一下。
不计算柴禾的消耗,一人一天五十担水,再算算海水与盐的比例,还有所需蒸发水份的时间,一人一天有三十斤盐就算不错了,但所需的人工与柴禾,这个成本还是太高了。
这个问题一定得解决,海盐若是经营好了,绝对是财源滚滚。靠海自然就要吃海了,海里不仅仅有鱼,还有数不尽财富。
欲国家富强,不可置海洋于不顾。财富取之于海,危险亦来自海上。这句话是谁说的,庄毅不大记得,但他懂得这个道理,此时便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日后的发展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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