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回来吗?”展云霞的声音轻轻颤抖。
叶天的目光从遥远的天边收回:“也许会,也许不会。但我找不到必须回来的理由。”
“有没有必须回来的理由,取决于你的心!”展云霞道:“如果你真的想找,肯定能找到!”
叶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也勇敢地抬头看着他。她的眼睛里一片悲凉,带着无尽的缠绵悱恻。
“云霞……”叶天吐出两个字,没有再继续下去。
“你想告诉我什么?”展云霞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追问。
“修行路漫长,一路保重!”叶天轻声道:“也许在前路的某个岔口,我还会遇上你。”
“是啊,也许我会在前面的岔口遇上你,也许再过千百年都再也遇不上,也许直到终老。我还只能一个人回味年轻时候那段招亲的往事,告诉自己此生无悔,叶天叶天……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
“修行道上。会有很多的偶然相遇,就如同天际流星,也往往会交错各自的轨迹……再见!”叶天轻轻转身,漫步而下。
展云霞的眼睛悄悄闭上,她的心里乱成一团。
天际流星交错,各自飘飞天际。千百年,无数年。也许他们永远都不再相逢,这是天地法则,这也是修行路上惯有的风景,作为一个修行人,她应该看穿所有的风花雪月,她应该以超然而平淡的眼神目送他离开,但她做不到,他离开了,他将永无归期,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知道她前面还有什么。
叶天大步而去,他没有回头,但他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他知道她没有走,他知道她在流泪,他知道这一去他与她将是真正的天际流星交错,从此各自飘飞!
如果她能先一步飞起,他会坦然地将两人的缘分交给未来的时空,但她没有!她在流泪!
她的泪水在他神识中不停地流,他就觉得自己的双脚异常的沉重。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叶天,还记得小星星吗?”
叶天猛地止步!
“她也许会问她的大哥哥还会不会回来,我该怎么告诉她?”
叶天回头了,一个闪身到了她的面前,展云霞静静地看着他:“就只有这一个问题,不管你的结果是肯定还是否定对你都没有意义,回答完这个问题你就可以走。”
叶天深深吸口气:“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我走了,你还会招亲吗?”
展云霞凄然一笑:“你觉得呢?”
“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你还会哭吗?”
展云霞轻轻摇头,但她的泪水却点点而下。
叶天猛地伸手,突然将她抱入怀中!
展云霞全身一震,但她没有挣扎,两人静静地拥抱,良久良久。
“这是你们那里的告别仪式对吗?”展云霞的声音轻轻传来:“很正统的告别仪式?”
“不!不是!”叶天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
“天际流星交错,有没有遗憾我不知道,但漫漫红尘中两个人相遇相知相爱,却就这样分开,我觉得会是遗憾!我不想留下这个遗憾到遥远的未知!”
展云霞猛地抬头,她美丽的大眼睛上还挂着泪珠,但眼神里已经满是惊喜。
叶天嘴唇一落,准确地压在她的唇上,展云霞全身一震,她的眼睛闭上了,她的翻起,紧紧地抱住了他的颈,她整个身子都偎进他的怀中,她激动至极恨不得将自己与他完全融合……
时间仿佛完全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唇分开,她的眼里已经没有了泪水,取而代之的是娇羞无限,欣喜无限。
“回去后,你可以告诉小星星,她大哥哥必定会重新回到云霞阁!”叶天道:“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必须回去的理由!”
展云霞轻声道:“那我回去后也可以告诉我母亲,她女儿永远都不会再招亲,因为她也找到了不再招亲的理由。”
青草坡,清风起,百花香!
展云霞静静地躺在叶天的怀抱,看着天边的云霞明灭,云霞暗了,夕阳西下,夜风吹起,星光交织,乱世江湖一个极难得的宁静世界……
“过了今夜,你还是得走,是吗?”
“是!”
叶天当然得走,他的身份很特殊,他的处境依然艰危,他杀了路三千,杀了阮星天,他眼前尚不能进入展氏,这个理由两人都清楚,所以也根本用不着解释。
“这是我送你的一件小礼物,虽然不值一提,却是我从小到大都带在身上的!”展云霞的手轻轻抬起,掌中是一条小小的丝带。
“这是什么?”叶天不懂。
“净衣带。”展云霞吃吃地笑:“世俗界的女人都帮自己男人洗衣服,可我好象注定会偷懒,就让这条丝带随你踏上江湖路。”
“很体贴嘛!”叶天笑了:“我该送点什么东西给你呢?我想想。”
“不用想了,你早送了!送得人家一条净衣带说什么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展云霞在他怀里翻身,手抬起,掌中是那条凤凰剑穗:“瞧瞧,这是你在全天下人面前送给我的。还有私下送的保命神通、奇妙金丹,多得很。”
叶天目光被这凤凰剑穗吸引:“小妞儿你很奇怪嘛,这凤凰剑穗是剑穗,你居然就拿拿来当渔网用?为什么不恢复剑穗的本来面目?”
对的,剑穗就是剑穗,穿在长剑上才叫剑穗,功能也才能最好的发挥,她根本没有穿在长剑上,偏偏就这样用。
展云霞吃吃的笑:“有两个理由,一个很温馨,一个很现实,想听哪个?”
“先听温馨的!这气氛实在是太温馨了些,不听温馨的连星星都饶不了我。”
“嗯,温馨的就是……这剑穗是你送给我的,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宝贝,我舍不得拿别的东西来配合。”
“我的天,这解释值得亲一个!”叶天嘴唇落下,展云霞闭上眼睛,跟他亲,亲的时候还悄悄地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