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顾宸终于醒了。
韩宇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大碍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王妈特地赶回去熬粥,因为韩宇说他现在只能吃一些流食。
病房喧闹了好几个钟头,夜幕降临后,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东子回去复命了,苏南易来呆了半个钟头以后就匆匆回家带孩子。七点多的时候,王妈带着熬好的清粥和饭菜过来,洛念棠亲自给顾宸喂粥,在顾宸灼热的注目下喂了将近一个钟头才把那碗粥通通吃完。
王妈快十点的时候才离开的,王妈走后,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她和顾宸两人。洛念棠没打算回去唐郡,幸好病房附设淋浴设备,她便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洗手间去沐浴烨。
当她出来的时候,男人坐在病床上,腿上放了笔记本电脑,正全神贯注地看着什么。
洛念棠皱了皱眉头,想都不想就上前将笔记本电脑拿开,带着几分严厉地开口:“你才刚醒过来没多久,工作先放着吧!等身上的伤好些了再做。”
男人挑了挑眉,却没有拒绝。见她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到一边,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可疑的弧度无。
“洗好了?”
她头也不回,只是轻声地“恩”了一句,就打开王妈带来的包包,想要从里头找出洗衣粉,将就着在洗手间里把脏衣服给洗了。
可她还没找出洗衣粉,他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就让她险些连站都站不稳。
“你洗好了,那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洛念棠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瞪了他一眼。
“你的身上有伤,不能沾水。”
“我知道,”他道,“可是身上粘粘的很不舒服,睡觉也睡不好。”
她迟疑了一下,神情看上去有些为难。
“你想抹身子么?可是……我出去找护士好了!”
她刚迈出几步,便被他的话吓得顿住了脚步。
“这医院的护士都是女的。”
见她明显不相信,男人故作严肃地继续说道:“韩宇的性子你也知道,他好女色,又怎么容许自己的医院出现雄性动物?这医院里除了他以外就连倒垃圾的都是女的。他说,生活在女人堆里会让他有一种幸福感。”
韩宇是幸福了,可她现在却是为难了。
洛念棠皱起了小脸,想着他说得也没错,自从他出了急救室,一直到现在身上都是没有清洗过,当然会觉得不舒服。换着是她,也肯定睡不好。
但是,这里就只有他和她……
想了想,她说出了提议。
“要不,我去把韩宇找过来?”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顾宸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的怪异。
“那家伙对男人没兴趣,又怎么肯过来帮我抹身子?我可不想带着伤被他赶出医院。他虽然医德不是很好,但起码医术还是挺不错的。”
洛念棠在苦思办法,某个男人一拍大腿,眼角带笑地瞅着她。
“又何必到处去找人呢?你来帮我抹不就行了么?”
闻言,她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摇头。
“不行!我……我……”
“为什么不行?”
很明显的,某人不肯放过她。
“你是我的老婆,老婆帮受伤的老公抹身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都滚床单那么多次了,你还害什么臊啊?我的身体,你摸过了不说还用过了,现在还怕看么?恩,就这样决定好了。”
见他一脸的笃定,洛念棠苦着脸,转身去洗手间去找浴盆。
她暗暗告诉自己,顾宸救了她,她帮他抹一下身子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当她端着浴盆走过去,看见男人脸上灿烂的笑以后,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她甩了甩头,顺便甩掉脑子里那种掉进陷阱的错觉。
顾宸坐在床上,等着她过去帮他脱衣服。洛念棠咬了咬牙,在床边站定后就抖着手去解他病服上的纽扣。
静谧的病房,单独相处的两人,暧昧的气氛。她怎么都觉得,这画面太让人脸红心跳了,就像是那啥之前的动作一样。
她不知道顾宸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发现这个男人安分地坐在那里由着她去解纽扣,只是望着她的目光格外炽热,炽热得仿佛要将她一并燃烧掉一般。
她觉得脸颊有些烫,低着头避过他的眼继续去解纽扣。几分钟后,几颗纽扣才终于被她解开。
然而,更让她困窘的事情又来了。
她知道顾宸的身材一向都是很好的,倒三角的完美比例,健康的古铜色肌肤,身上没有一点的赘肉,腰部还有八块腹肌,凡是正常点的女人看见了都会忍不住尖叫。
可是,最让她羞人的不是这些。
顾宸的下身还穿着裤子,八块腹肌很诱惑,但怎么看,他腰际两边那明显的人鱼线才是教她最移不开眼的。
那人鱼线一直延伸至裤子边缘,让人看了总想要去扒下碍事的裤子去看人鱼线的尽头的那个地方。
洛念棠险些就控制不住去这么做了,她抖着手去帮他脱下衣服,男人手臂上紧绷的膨胀让她的呼吸不由得紧了紧。
这个样子的她,还真像是一个色女。
她在心底咒骂自己,帮他脱下病服后,顾宸的上半身就裸裎了。她咬了咬牙,闷声地说了一句“躺下”。
顾宸乖乖地躺下,那双如幽潭般深邃的黑眸仍然直直地盯着她。她将毛巾扭干,转过身看见他时,鼻血差点就流出来了。
男人平躺在床铺上,白色的床单,古铜色健康肤色的半裸男人……怎么看,都能让人无法控制地将他扑倒在床上揉谑。
这是祸害!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缠着纱布的左胸,细心地帮他擦去肌肤上的汗迹。男人垂眸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重复几次,好不容易将他上半身给抹干净了,可是接下来她又发愁了。
抬起头,她试探性地开口:“要不然……下面就算了?”
她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去脱他裤子。
岂料,男人不悦地蹙起了眉。
“怎么可以只抹一半?还是说,你要我自己脱?”说着,他就动了动身子,想要曲起身子去脱裤子。
洛念棠深怕他这动作会让伤口崩开,连忙喊住了他。
“你别动,我来!”
话一说话,她就有些后悔了。男人明显乐了,重新躺回去狡黠地瞅着她。
话既然说了出口自然也就没了退路,她深呼吸一下,咬牙将手放在了他的裤子边缘。
而后,猛地一扯。
她故意不去看某个位置,拿着毛巾胡乱地抹着。眼看着快要抹完了,结果这厮突然来了一句话,让她连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还有一件没有脱下来。”
抬眸看着他盈满笑意的脸,她不得不怀疑他要求她给他抹身子的目的。
“顾宸,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男人疑惑地眨着眼,脸上流露出无辜的神情。
“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我又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受伤啊,如果我没有受伤,就绝对不会这么麻烦你了……”
洛念棠强行压下满腔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好!我脱!我脱还不行么?!”
话虽如此,但当她真的要去施行的时候却犹豫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出手,目光不经意地一扫,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那里已然鼓成一个大包。
贴身的子弹型内裤在此刻特显了形状,肿肿鼓鼓的一个大包,明晃晃地摆在她的面前,让她羞得想要挖个洞给自己埋了。
望向顾宸,这男人依然一脸的无辜,那神情好像是在说,起了反应不是他的错。
洛念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指尖勾起他的内裤边缘,然后,阖上眼猛地往下一扯。
她以为,自己闭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没想到他那玩意竟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倒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睁开双眼。这一看,便将他腿间的东西尽收眼底了。
脸蛋烫得能够煮熟好几颗鸡蛋,她赶紧移开视线,拿着毛巾随意在他那里擦了擦,随后便把被子扯过来盖上去。
刚想要把毛巾丢回浴盆里,某个男人又在叫个不停了。
“棠棠,你刚才没有仔细抹干净……”
给他一点颜色他就直接开起染房来了!
她咬牙切齿地走回床边,眯着望着他。男人的脸上挂满了笑,躺在那里双手张开,看上去就像是在等待她扑倒一样。
他不仁便别怪她不义。
如此想着,她也顾不上害不害羞了,掀开被子看着他高高勃/起的巨大,冷笑着将手指蜷起,然后用力地一弹。
刹时,男人的脸刷地白了,用手捂住那个地方,抖着唇一脸不敢置信地瞅着她。
“你……你竟然……”
洛念棠冷哼一声,拿起浴盆走向了洗手间,连一眼都吝啬于看他。
可等她走进洗手间把门一关,她的脸就不禁传来一阵阵的烫意。碰过那地方的手感觉一片火辣,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把水龙头开了用冷水一个劲地冲刷,希冀手指上的热度能够尽快降下来。
这一场闹剧算是过去了,半个钟头后,洛念棠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顾宸自然是不敢再对她耍无赖了,在她出来之前就已经将衣服穿上。见她似乎想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一晚,他便蹙起了眉头。
朝她招了招手,他略带几分不满地开口。
“别睡沙发,沙发太硬了,过来我这里睡。”
她意识到他这是让她一起睡在床上,她看了看那张单人床,没有多想就摇了摇头。
“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顾宸见她固执己见,忍不住开口威胁她。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自己走过来,二是你不过来我就亲自过去把你抱过来。”
她仍在迟疑,却见他作势要掀开被子下床,她赶紧唤住他。
“你别动!我过来!”
在蹭步走过去的时候,洛念棠是懊恼极了,似乎这一个晚上她总是被他压迫着。她顾虑他身上的伤,他便一再地用身上的伤来威胁她,到了最后,妥协的终究是她。
她自是不敢躺在顾宸的左边,所以理所当然地走到他的右边,脱了鞋子就爬上了床。
病房里的单人床有点小,她被迫枕在了顾宸的手臂上,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相贴毫无空隙。这样的亲密她不是很习惯,就算以往在家里他也是抱着自己睡觉,可主卧里的床可是比这张床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今躺在这张床上,恐怕这一个晚上他们都必须紧贴着身体相拥入眠了。
但是顾宸似乎对这样的亲密很满意,一脸享受的将她拥在自己怀里,只要稍微低头,他的脸就能碰到她的脸。他喷出的呼吸她能明显感觉得到,他甚至猖狂到将左手搁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不时轻柔地隔着单薄的衣料抚摩。她多次想要推开,可一想到他左边锁骨的地方受了伤,她就不敢乱动,只能躺在那里任由他宰割。
顾宸并不甘心就这样睡一晚,抚着她小腹的手带着诱惑的意味,她身上沐浴过后的淡淡香气刺激着他的神经,想起以往她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媚态,他就不禁心痒痒,连带着某个地方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顾宸是侧着身子躺在那,几乎是他一起反应她就感觉到了。那硬绷死死地抵在她的腰间,磕得有些难受。她向旁边挪了挪,可他却死皮烂脸地黏了过来,继续用那硬物抵着她。
她怒了,忍不住向他低吼出声。
“顾宸!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顾宸的声音听起来无辜极了。
“我觉得我挺安分的,可是我家小BOSS不安分。可能是你刚才下手太重了,它感觉好受伤,所以现在想求你抚慰一下它。”
“顾宸,你还能再二一点。”
“……二是什么?能吃么?”
洛念棠真的是欲哭无泪,想明儿见着了韩宇还真要韩宇再仔细检查一遍,她严重怀疑霍晴刺他的那一刀不是刺中了锁骨,而是刺中了他的大脑。
想起霍晴,她就想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她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决定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好一阵子,他都没有出声,她正怀疑他是不是睡过去的时候,他放在她腹部的手慢慢地移到了她的腰际。
“没必要。”
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却代表了他想要说的全部意思。
她又想起了韩宇早上说过的话,心底犹如有一股暖流流进,温暖了四肢百骇。
“你应该告诉我的,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绝对不会去甩掉那两个保膘,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还害你受了伤。
她听见顾宸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我跟霍晴之前的事,不应该牵扯上你。而且我曾经说过,要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我知道你想过平凡的生活,如果这件事你知道了,我怕你会一直担惊受怕。我不愿意看见你那个样子,所以就干脆不告诉你了。”
他这是为了保护她,将她安放在只有快乐没有烦恼的世界。因为,这是他曾经答应过她的。
洛念棠又何尝不知道?
可是,她不是易碎的娃娃,不需要他这么小心翼翼地护在手心里。她有能力面对危难,有能力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我不可能一辈子都活在你的庇护下的,我也需要面对那些黑暗,不然的话我会一直被人笑作天真……我不愿意变成那样。”
他把下巴搁在了她的额头,如黑夜一般深邃的黑眸缓缓地阖上。
“洛念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便一天都不需要面对那些黑暗。我说过,你值得我将全世界通通交予你。”
她想反驳,可她知道,顾宸这是为了她好。
她曾经听过那么的一句话,幸福的女人是幼稚的,因为只有历经沧桑的不幸福女人才需要成熟。被男人宠着爱着,与需要自己坚强勇敢完全不一样,鲜明的对比,各异的人生。
男人总想要娶一个成熟懂事的女人做老婆,孰不知那个女人之所以会成熟懂事,是因为她经历了伤痛经历了不幸福,所以才会强迫自己成熟。
而幼稚的女人有男人宠着爱着,根本就不需要有成熟的一天。因为没有伤害就没有痛彻心扉,没有痛彻心扉就没有蜕变、成熟。
顾宸宠她,无条件地宠她,他允许她不必成熟,允许她不必面对这世界残酷的一面。可是,她过去不敢太过依赖,深怕一旦沦陷至深最后受的伤也就变得越深。
但是,这一刻她竟然觉得,活在有他为她遮风挡雨的世界,其实还不错。
依偎在他怀里,汲取专属他的温暖,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顾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么问,身子僵了僵,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对你好,不好么?”
她想了一下,似乎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被自己遗忘了,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于是,她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为了宁子默的事情而故意让人跟着我,不让我再跟他碰面。”
顾宸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你怕我不让你再去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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