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袂飘飘,天瑜走到凌君傲身侧停下,拱拳一喝。
“主人,兴善宫一夜正常,无人进出。太后昨夜睡的极早,早上一起来便开始盛装着扮,属下确定无恙了,再才过来的。”
凌君傲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你过去东宫,换身宫女服,寸步不离,跟着紫薰。”
“喏。”天瑜得令,低身退下。
回望远天,想到自己即将就要做的事情,凌君傲突然微微一笑。
一直以来,他嘲笑炙炎彬那个武夫对凌亦凝的执着,他也鄙视过金炫澈那么一个明明很强大的人,却为一女子纵身跃崖,不惜己命。可今天……他凌君傲,轩辕皇家的帝君,居然也沦落至此。
说好听些,他的决定与炙炎彬或是金炫澈他们的那种完全不相干,只是为了证明他凌君傲是一国之帝,九五至尊。
他只是想让各个国家都意识到一点——他,凌君傲,就是轩辕的皇。
可说不好听呢?
略低眸,凌君傲一边笑,一边摇头。他在笑自己……本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想法罢了。
从出生到如今,凌君傲三个字,究竟为何而活?
他明明是龙霸天的儿子,他明明姓龙。
可是,若他姓龙,那个叫赵姬的女人就压根不会在乎他,压根就不会带他进宫,让他做皇帝。
所以,纵使只是名字,他凌君傲也不是完完全全的他自己——多可笑呀!
凌君傲,就没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
一出生便注定为龙霸天而活;龙霸天死了,他还没反应过来,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自由了……赵姬就找到了他,他便又开始为赵姬而活……
最后呢?等到他终于为自己而活了,他才惊讶的发现,所有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他最初想要的那种‘活’。
他想要的那种活法已离他太远太远太远……
如今,唯一可能让他找回一点点过去的希望的感觉的,便是夏紫薰了。
他对抗赵姬,欲推开那个强大的后盾,只是为了夏紫薰,只是为了那个朦胧的梦里,最美的一道风景线。
是了……
如果,在拿自己最应该快乐无忧的时光换来了如今这活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皇位之后,他,凌君傲,仍不得自由,仍只能活的像个傀儡,那么……他——龙、君、傲,又何算是活过一遭?
抬眸,凌君傲沉吸一口气,冷冷清笑。
今时今日的他,已不再是非要靠着龙霸天或是赵姬才能存活的那个凌君傲了。
他,要这天下、要夏紫薰、要在未来的某一天,将皇室的‘凌’姓,改成——龙!!!
怒扬广袖,凌君傲朝天仰天,唇角飞扬。
*
常威围着‘天人鼓’转了十几圈,不管他怎么研究,就是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鼓是空心的,鼓面是纯牛皮三层粘缝而成,鼓身是上品椿枷木打造,通身以铁皮加固,内外密不透风,若人站在鼓面上,足尖轻点都能发出清脆动人的响点声,绝对堪称‘极品大鼓’。
最终停下,常威吐了口气。
他已经围着这大鼓转了十几圈了,鼓特别大,有一人半高,跟个房子似的,里面藏个几十人没有问题……可是,整个大鼓压根没有通气的地方啊,若真藏人在里面,早给闷死了。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鼓,若不是纯封闭式的,鼓点声音不可能那么完美,所以……常威最终不得不放弃内心莫名其妙的‘怪怪感觉’,转身走远。
*
奉天司。
昆逆急的很,脚中过箭,穿透而过,足见其力之强,连箭支都未停驻,害他在凌君傲面前丢人现眼,如今凌君傲首婚大典,他脚上的伤已安养多日,就算是刚刚中过箭的,他也定要出席参加。
可奴才们刚刚才把他衣裤穿好——作为一个武将,这般要奴才侍候本就是件‘要命’的事,偏偏临了,穿靴子时又碰到伤口,痛的他呲牙咧嘴,最后居然塞不下???
真成了笑话。
临时换大的靴子已经来不及了,这当口的上哪里去找更大的靴子?穿布鞋又不像话,如此盛典,岂可儿戏?
就在昆逆痛的死去活来,连伤口都硬生生磨出了新血来时,一禁卫兵副将急步冲入。
“大人,三门卫尉派人来报,说轩辕门前有行迹诡异之人,他们宫门卫不敢擅离职守,特来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