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统治基石就是那些高等级灵觉者所掌握的暴力,因此也不怎么会去约束他们。所以那些神圣教廷高等级灵觉者们的行事作风,是最能体现灵觉者真面目的。
他们的所作所为说好听点叫桀骜不驯,说难听点就是肆意妄为,无恶不作。
别说平时,他们在战场上很多时候都是纯凭个人兴致行动。但也幸亏如此,共同体多次靠着对方的这种散漫抓住战机,一举扭转局势。
可白泽却能将这些放在神圣教廷都是宝贝疙瘩的中队长们收拾地服服帖帖,令行禁止。这除了白泽手段高明外,也从一个侧面反应出其本人的深不可测。
艾琳非常明白人类的慕强心里在灵觉者身上体现地有多强烈,如果不是白泽手里握着足够大的大棒,这些中队长绝对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跟随他。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在疑惑,我摆出这么大的排场,是在等谁。哈哈,当然不是你,别紧张。”
白泽第一句话就向艾琳挑明了这确实如她所想,是一个陷阱。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富有磁性,仿佛一个博学的老师在指导自己的学生。只是此时白泽的声音和下午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相比明显有些干哑,而且听起来中气不足,十分虚弱,像大病初愈的病人。
艾琳挤出一个尽可能真诚的笑容:“白先生,您说笑了,我很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我在这世间行走了很久,守护共同体也有三百多年了。”他合上手中的书,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奉行的理念就是不干预,不影响,隐藏在无人知晓的阴影中,让他们自己去治理他们的国家,去处理自己惹上的麻烦。”
艾琳不知道白泽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但她明白,这些话自己能听到就已经代表了对方的一种认可。
“但有些关键的时候,我也得站出来,去帮这群小家伙扳正前行的方向,或者是解决掉他们应付不了的敌人。当年的动乱是一次,今天原本又是一次。可惜,天不遂人愿,我下了血本去钓的那条鱼没有咬钩。”
“不过说不定这才是我真正的愿望。”说到这里,白泽忽然自嘲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何尝不希望他像现在一样,没有出现。因为这条鱼,可是随时能把我这个渔夫拖进海里撕碎的怪物。就连我在计划对付他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提前流露哪怕一点点真正的意图,免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不仅是我,这间房子的所有人都留了遗书,我们甚至都做好了今晚在光荣城全军覆没的最坏打算。”白泽环视着场间这二十几位中队长,向他们点头致意,“这些孩子都是真正的英雄,明知自己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也毅然陪着我这个活到厌烦的‘老人’瞎胡闹。”
“全体都有!列队!”
“立正!”
随着麒麟的口令,那些中队长全部起身,面向白泽列成了整齐的两排。
“敬礼!”
“礼毕!”
尽管这一幕让艾琳有些遗体告别仪式的微妙错觉,但她还是有些感动。
果然,人类在目睹一些整齐的仪式动作时,还是会受到感染。
艾琳同样无法想象神圣教廷的灵觉者们,能有如此的组织性和纪律性。
她忽然想起了之前不知是谁说过的:“共同体国防军是一支有传承,有理想,有纪律的部队,他们的灵魂来自于千年之前某支伟大的军队。虽然大灾变抹去了很多东西,但同样有些东西是灾难也无法摧毁的。”
艾琳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许多,能让白泽都谨慎到如此地步,甚至会付出精锐战力全灭代价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白泽又为何要将自己叫来?
难道这个人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她有一种预感,就是当白泽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很多事情将向着再也无法回头的方向一路狂奔。
白泽转头看向了艾琳,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看得艾琳心里发毛。
这位温文儒雅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问出了一个让艾琳完全始料未及的问题:
“你还记得,伍德博士自杀后那四年,是谁在抚养你么?”